“老丁頭兒,你說匈奴在哪啊?”隊伍裡的一個斥候少年在一邊發著牢騷一邊問著。

這少年姓李,名幹,很普通的一個名字,貧民老百姓是不配有字的,所以隊裡的人都叫他小李子。

他是本郡人士,今年才十八歲,憨憨傻傻的,當然也還沒加冠。連年戰亂,使得他家裡窮的底朝天,親人更是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了他和一個老母親相依為命。

他一直唸叨著,當幾年兵,領幾年餉銀,然後回家買上幾分薄地,也好為老母親養老送終。

他說,他鄰居家有個小女娃,比他小三歲,比他還要悽慘,多年的戰亂,已經使她沒有一個親人了。她跟這姓李的少年也算是青梅竹馬,平時小李幫她調理田中農事,而她則幫著小李子照顧母親。

曠日持久,自然情愫暗生。

他心裡盤算著,這兩年來存下的餉銀,是可以脫離這刀口上舔血的營生了,雖然肯定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也足夠買幾分薄田了。

他想著這次回去就娶了她,不再讓她擔驚受怕的整天等著了。

老丁頭冷哼一聲,咧嘴說道,“你問老子,老子問誰?你倒不如去問問劉.豹那匹夫,讓他給你送個信兒。”

“誒,你說咱們這兒,他匈奴他敢來嘛?不說別的,咱們北邊有夏侯將軍在雁門關駐守,距離咱這也就二百多里,聽說曹彰大將軍都趕過去了。那裡可是有好幾萬的大軍呢。”

老丁頭瞥了他一眼,斜眼瞅著他冷不丁說道,“你小子知道的還不少,你還知道啥?”

小李子嘿嘿一笑,接著說道,“咱們南邊二百多里就是咱們幷州州府.晉陽城,更近,連二百里都不到,他匈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往這來呀。”

隊伍裡另外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的青年斥候打趣道,“小李子,你說你這麼厲害,怎麼將軍沒給你個參將噹噹啊。你這次回去以後,跟你那個小相好,也得這麼厲害才行。哈哈哈......”

此話一出,小李子憋得滿臉通紅,更顯得憨直了一些。

老丁頭而在一旁看著,笑罵道,“兔崽子,別欺負咱們小李子啊,這小子可還是個雛兒呢。”

哈哈哈哈......眾人更加肆無忌憚的大笑,使小李子也更加侷促不已。

鬧騰了一會兒之後,老丁頭髮話了,“好了好了,咱們離營也快二百里了,天色不早,已經申時了,今兒就這樣,回營。”

正當眾人打算撥馬回營的時候,隊伍中的一名斥候好像有所發現,順手向西一指,“隊長,你聽,那邊山谷好像有動靜。”

眾人聞聽此言,立馬嚴肅起來。

“好像就在隔壁山谷。”這名斥候接著說道,他是這個小隊里耳朵最靈敏的。

這下老丁頭好像也察覺到了。

“走,把馬留下,綁在樹上,省得馬蹄發出響動。只帶短兵和弓箭,你我爬上山去看一下。”老丁頭不愧是當了幾十年兵的老卒了,經驗自然豐富。

幾人躡手躡腳的爬上了山,向山谷望去,不看還好,這一看,眾人頓時都嚇傻了,

只見山谷之中旌旗獵獵,馬鳴啾啾,密密麻麻的營帳足足有幾千座。

老丁頭根據多年的經驗一看,這足足有兩萬人之眾,營中立有一面大旗,清晰可見,上書“左大將”三個字。

“撤,速速回稟太守”

而正當眾人打算撤離的時候,一支羽箭從暗處飛了過來,一箭就將隊伍中一名同袍射了個對穿,當場斃命。

眾人見到同袍被殺,睚眥俱裂,一個個頓時憤怒不已。

“走,我斥候營的職責是什麼,走”,老丁頭低吼道,這時候的他強忍下心中的憤怒,展現出了一個成熟斥候該有的素養,帶著眾人慌忙撤離。

可是身後那數十個追兵已經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