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江陵城外,曹植剛剛抵達城下,遠遠便看見有一隊人馬在城門等候。

只見軍伍之中高擎一面大旗,上書單字“文”,正是那破虜校尉.文欽。

對面看見曹植一行到來,只見一騎飛奔而出,滾鞍下馬,“破虜校尉文欽恭迎公子回城。”

“仲若(文欽,字仲若)辛苦了,你我本是兄弟,何至於此?快快請起,你我一同入城”

江淮兩河,自西向東,源起益州,穿荊、揚二州入東海,荊襄之地,湖泊眾多,湖畔和河道兩岸自古以來便是天然的良田。

然萬事萬物皆有兩面性,天然良田不假,但每逢洪澇災害,水位上漲,江河兩岸和湖畔的田地便會被大水淹沒,田地更是顆粒無收!

故,欲先屯田,必先治水!

在揚州大修芍陂之時,文欽在荊州也並沒有閒著,早在曹植回來之前,便奉其命開始轟轟烈烈的屯田準備了。

如今河道清淤工程幾近完工,鄱陽湖、洞庭湖畔的防洪堤也早已加固完畢。

府衙內,當文欽向曹植報告州郡這幾個月屯田進展之時,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娃娃從屏風後探出了小腦袋,偷偷在做著鬼臉。

“孩兒不得無禮”文欽佯斥道“還不過來見過公子”

“這是...?”

只見這小娃娃約莫有八九歲,一對十分靈動的沖天鬏(jiu),見了生人也不怕羞,反而多了些古靈精怪。

“讓公子見笑了,這正是犬子文鴦,小名阿鴦”

曹植見這小娃娃頗為討喜,不免起了愛才之心,想要考究一下這小阿鴦。

“阿鴦,可曾讀書否?”

“回公子話,有讀。孫子兵法、吳子、尉繚子均已讀完,現正在讀孫臏兵法。”

曹植心中不免詫異,此子如此年幼,竟然已經讀了數本兵書,實在難得可貴,但是其它孩童此時應該在讀論語、四書五經之類的儒學經典才對。

“你個小娃娃,為何不讀三字經、論語啊?做個儒學大士不好嘛,難道還想做大將軍不成?”

曹植本是一句無惡意的調侃,沒想到小阿鴦聽完之後,盡然神色嚴肅道,“大丈夫生於亂世,當提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

說完竟然耍起了小孩兒的脾氣,一股腦跑出去,再也不理堂內的人了。

而這一言出口,滿堂皆驚。

文欽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能說出如此氣壯山河的話來,一時間竟也愣住了。

還是曹植先反應過來,“善,甚善,仲若兄(文欽,字仲若),吾觀此子面相貴不可言,日後必然不是封侯拜將之位,仲若兄好福氣啊”

“公子謬讚了,如何敢當,如何敢當啊”

文欽雖然在謙遜的恭維著,但是眼中的笑意早已遮擋不住溢了出來。

數年後,黃初年間,北地邊疆岌岌可危,就當眾人瀕臨絕望之際,少年阿鴦僅率本部數十騎兵,七進七出敵營,於萬軍之中斬殺敵酋,一舉扭轉乾坤,一時間威風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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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都長安城,主帥營帳之外,郡守府官均已到場,聽候徵北大將軍曹彰將令。

雖然城內府衙房舍皆被,但是習慣了軍旅生活的曹彰,還是覺得營帳住起來更加舒坦。

營帳內,僅有曹彰和幷州別駕.陳泰在秘密談事。

“玄伯兄(陳泰字玄伯),本將是個粗人武夫,讓我帶兵打仗還行,但是要讓我開荒屯田可是一竅不通啊。此時就仰仗玄伯兄了。”

陳泰,自幼從學於荀彧,號稱經史古籍無所不通,而且破曉兵法,堪稱文武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