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胤錫一馬當先,至遼省,就是為了與遼省官員提前對接,使這第一批次的遷徙之策,圓滿達成。

在沉陽府淩河縣城,作為與山海府接壤的遼省縣城,也就成為了此次遷徙的終點所在。

遼省巡撫,及涉及遷徙安置的府縣官員,在得到遷徙隊伍已抵達山海關的訊息後,亦是第一時間便趕到了淩河縣城。

在堵胤錫抵達之後,將詳細的遷徙資料與遼省對接之後,一場又一場的安置議事,亦是在這淩河城由遼省巡撫親自主持召開著。

約莫半個多月時間,浩浩蕩蕩的遷徙隊伍,亦是終於抵達到了這淩河城。

至此,堵胤錫一眾負責遷徙的官員,也終於大功告成。

職責轉至遼省官員,一場涉及近十萬百姓的安置,亦是在這遼省之地浩浩蕩蕩的展開。

近十萬百姓,被分成一支支人數不同的隊伍,在各地府縣的官員率領下,從淩河城分流出發,朝著遼省各府縣而去,給這片浩瀚之地,增添些漢家文明。

而遷徙之策圓滿的訊息,亦是透過驛站體系,飛速的朝京城而去。

若是平日裡,遷徙圓滿完成的這個訊息,定能引起不小的波動。

而在這昭武六年初,在這海疆走私利益脈絡一點點浮現清楚之際,這遷徙圓滿的訊息,卻也難以引起文武百官的注意。

一場大桉,隨著徹查的深入,各方勢力的利益訴求不同,剪不斷,理還亂的錯綜複雜,儼然將相當一部分文臣武將,牽扯進了這名為桉情,實則權與利的爭奪之中。

初春之日,凜冬之寒依舊,天子依舊高坐雲端,俯瞰著這場權與利的爭奪。

天子很清楚,統治在於制衡,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一方獨大,海疆,亦是如此。

藉助戰爭,海疆之地被武勳輕而易舉的盤踞,潑天的利益被壟斷,窺視之人自然不在少數。

無論是未曾參與到瓜分江南富庶的武勳,還是被壓制到極點的文官士紳,亦或者代表著非正統出生的文官等等………

數不盡的窺視,註定了這場風波,遲早會爆發。

天子也不介意文臣武將們的利益訴求,但前提是,在規則秩序之中,且,最後要給他這個天子,最大頭的利益。

當然,天子所在乎的,自然不是所謂錢銀利潤,而是政治的利益。

如此這般,只有一類人受傷的世界,便此達成。

原本壟斷了整個海疆的江南水陸武勳,在這幾乎整個大恆文武默契的打擊瓜分之下,可謂是憋屈至極的受盡創傷。

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在都察院,市舶司,稅務司,及刑部大理寺的審查之下,泉州之地,數十名官員將領接連落馬,雖說品級都不算太高,但也著實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但這,卻還只是開始。

更大的風暴,在天子的窺視下,必然,也必須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