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文官對武人的天然牴觸性……

可不是這麼容易化解的!

要知道,自土木堡之變,徹底埋葬了勳貴集團後,演變至今,可從沒有單純的武將領軍作戰的。

都是文官都撫,武將,只是文官手中的馬前卒而已。

而如今的李修,儼然已經擺脫了這個朝野預設的體系。

他領軍在外,聽過哪個文官的命令?

當初在真定,兵部的命令,三番五次催促其開赴陝西,他可曾聽過絲毫?

率軍入陝西,一個個本應該屬於三邊總督管轄的陝西總兵,卻跟三邊總督各玩各的,視三邊總督於無物!

甚至兵部直接斷了他的糧草軍餉,都沒能讓他聽從任何從朝堂發去的命令。

至於他會聽誰的,朝野上下,早已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那隔上一段時間,便快馬進出京城乃至於皇宮的勇衛營信使,可清晰說明一切。

有朝臣彈劾,也沒有絲毫作用,天子護著,一句朕已下令,誰都說不出半句屁話,最終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畢竟,勇衛營,首先是天子親軍,才是剿賊大軍,李修,首先是勇衛營主將,才是陝西總兵。

天子下令給天子親軍,嗯……符合常理,符合規矩……

但如此無視規則的一名武人,著實讓朝野忌憚。

這已經無關於什麼黨爭了,幾乎是文官的共識了。

嗯……

朝野默契的無視了這個提議。

只不過,源自朝廷的旨意,卻是一道接一道的發至遼鎮。

其中說的最多的,莫過於嚴密監視後金一舉一動,若有異動,當立即彙報。

當然,這一點,對袁崇煥而言,不用任何人說,他也會辦得好好的。

畢竟,後金若真是大舉進攻寧遠,他倒是放心了。

縱使寧遠丟了又如何?

寧遠後面大把重城要塞,他一座座守,遲早把後金的牙給磕掉。

再說了,寧遠孤城一座,他後金搶了還能長駐不成,那要是這樣,他袁崇煥,可就少不得給後金放放血了。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後金只是虛晃一槍,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狗屁薊遼督師的位子,現在可是讓他腸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