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條件,李念歌很費解,槿幻治好了他的病就是她的恩人,他又怎會傷害她呢?荀曲分析著槿幻提這三個條件一定蘊含著什麼陰謀,勸說李念歌不要盲目答應。槿幻以不夠誠心為由下了逐客令,李念歌再也不想被夢魘所困擾,又想著槿幻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麼陰謀,索性答應了。

西夏帝都夏州

半路上,騎馬走在最前面的阿勳越來越不對勁,他們出了奴盧城就一直往西走,進入了西夏的領地,穿過了懷州一直進入了西夏帝都夏州。

她一邊前行一邊扭過頭看看坐在馬車裡的李念歌,他到底是何來頭?他要把主子帶往何處?她立即調轉馬頭,奔回槿幻的馬車前,低下頭詢問道:“姐姐,他們怎帶我們到夏州了?”

“夏州?”槿幻掀起簾子,朝馬車外望去,夏日的夏州酷暑名不虛傳,穿著紗衣依舊大汗淋漓,“阿勳,別問那麼多,他是我的病人,行醫無國界,難道就因為他是西夏人我就不醫治他了嗎?”

“姐姐說的甚有道理,阿勳知道了!”說罷阿勳策馬揚鞭,又飛奔到隊伍的最前面去了。槿幻望著她那歡快又無拘無束的灑脫背影,不禁嘆息道:“曾幾何時我也像阿勳這般無拘無束,過了這麼多年,隨著年歲的增長煩惱卻越來越多。”

“主子!”與槿幻同坐在一輛馬車裡的紫宸看著主子又傷春悲秋起來,緊緊握著主子的手,心疼地說,“主子再堅持堅持,黑夜終會消耗殆盡,誰也擋不住晨曦的降臨!”

兩個帶著金屬面具的女子互相堅定地看著對方。

另一輛馬車內,李念歌正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可荀曲的心卻翻騰的厲害。他總有一種感覺,那位槿幻姑娘,她的身份可能並非女大夫那樣簡單,還有她那熟悉的身形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大王,你可想清楚了?真要帶槿幻入宮?”憋了一路的荀曲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大王,您不要嫌臣囉嗦,帶一個來歷不陰的女子入宮總是不妥,不如將她先安置在皇宮外的地方,讓她在宮外給大王治療。”

“不妥,咱們是求人家來醫治的,連皇宮都不讓人家進何談誠意呢?”李念歌睜開眼睛,朝後面的馬車望了一眼,又將視線轉回荀曲身上,見他依舊是愁雲慘淡,接著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我自從見槿幻姑娘第一面開始,我就感覺她絕不是歹人,荀曲,你不必擔心。”

就這樣他們一行人來到了西夏皇宮中,文武百官以及后妃們都聚集在宮門口迎接李念歌。阿勳驚呆了,到達目的地依舊在馬背上傻傻地坐著。

她這一路想了無數種可能,猜測拓跋軒有可能是西夏的富甲,朝廷的大官,風雅的文士,唯獨沒想到他是西夏大王。她回過神後迅速跳下馬跟在槿幻身邊,槿幻和紫宸反而沒有太驚訝。

槿幻一行人被安置在華裳宮的偏殿,這頓時引起了前朝後宮的非議,大王怎能將來歷不陰的女子帶回皇宮,而且安置在自己的寢殿呢?貴妃和淑妃也坐不住了,一連好幾日趁著李念歌上朝的空檔就來找槿幻的麻煩。

一大早,槿幻正在給李念歌配藥,淑妃和貴妃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她們都穿著華麗的宮裝,梳著相似的髮髻,貴妃娘娘的頭飾要比淑妃頭上的厚重些。

“民女槿幻拜見二位娘娘!”一身素衣的槿幻放下手裡的藥材,起身向她們二人施禮。她們二人透過面具看到槿幻陰亮的雙眸,貴妃走過去想要一把扯下槿幻面上的金屬面具看看她的容貌,說時遲那時快,阿勳迅速飛過來擋住貴妃那不安分的手,輕輕一揮將她掀翻在地。

“放肆!你敢對本宮無禮!”貴妃被侍女扶起來,指著一臉殺氣的阿勳,顫抖地說,“來人!將這個冒犯本宮的大膽狂徒抓起來,還有把這兩個女子的面具扯下來,本宮到要看看,是如何的紅顏禍水,竟敢迷惑大王!”

阿勳怒不可遏,正欲出手教訓這個兇巴巴的女人,卻被紫宸攔住。槿幻領著她們上前,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娘娘息怒,民女是大王請來的醫女為大王治療夢魘。民女和紫宸之所以戴著面具,是因為我們二人臉上有疤痕,怕驚了大王與娘娘,娘娘要看,民女摘下便罷!”

說罷槿幻和紫宸雙雙摘下面具,她們的臉頰上都有一片大面積的疤痕,而且十分猙獰。淑妃和貴妃也看得目瞪口呆,原來她的面容如此不堪啊,大王怎會喜歡這樣的女子呢?槿幻又迅速戴上了面具,貴妃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如此,便算了,只是你這小宮女實在是放肆,不教訓一頓實在難解本宮心痛之恨。就賞她二十大板以示懲戒。”

事已至此,槿幻只能說是她沒有教導好下人,讓她代替阿勳受二十大板。這頓板子過後,槿幻已經不能下床了,這是西夏皇宮給她的一個下馬威,日後得更加謹慎才行。

李念歌得知此情況,怒不可遏,狠狠地訓斥了無理取鬧的淑妃和貴妃。他的夢魘剛剛有所起色,才幾日啊!不遠千里請來的大夫就被後宮婦人打到下不了床,真是閒得慌,給她們找點事情幹,就罰淑妃和貴妃抄襲論語一百遍。還下了一道旨意,槿幻乃華裳宮的貴客,沒有他的旨意誰也不許接近她們主僕三人。

太后娘娘宮裡,貴妃和淑妃閒來無事和太后拉家常,說著說著就說起了大王宮裡那位面容不堪的醫女。

“貴妃呀!你妒忌心實在太強了!”太后摸了摸她的愛犬阿青雪白的容貌,嘆了一口氣。“你也該知足了,自古以來,哪位帝王后宮只要兩個妃子?大王能讓你與絲絲和平共處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你這樣一鬧,大王少不得對那醫女生出憐惜之情。”

聽完太后的話,何絲絲不禁掩面而笑,她走到太后身後,一邊為她按摩著肩膀,一邊幸災樂禍道:“太后可能不知道那醫女的相貌,正所謂貌若無鹽啊!大王再不濟,也不會對這樣的女子動心的。”

“妹妹說的對!”貴妃接過話茬,“臣妾真心替那個女子犯愁,將來怎麼能夠嫁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