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府

忙碌了一日的常黎剛剛從大理寺返回家中,剛想坐下喝杯茶放鬆一下神經,一身華服的吳素素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坐在了常黎旁邊,責問道:“陰思,這幾日你都在忙什麼呢?怎麼連陪我回孃家的時間都沒有?”

“郡主,我最近確實有棘手的事。”因為馬席刺殺陛下的事情,常黎情緒極度低落,不耐煩地說,“等忙完這件事,我就陪你去看望泰山大人。”

“棘手的事?我怎麼聽說常大人和內司大人私會了?”吳素素將音調抬高咄咄逼人道,“常黎,我勸你好好看清你的身份,你是我國舅府的郡馬,勾搭一品女官幹苟且之事,這個罪名我們國舅府可承擔不起?”

“吳素素!”常黎站起身憤然地盯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婦人,她貌美如花心裡為何如此骯髒,“我常黎在你心裡就這般齷齪?好哇,那郡主當日為何要嫁給這樣一個齷齪之人呢?豈不是辱沒了國舅府的赫赫威名!”

常黎說罷便別過臉不再看她,激動的情緒依然久久難平,他只要一想到他這輩子就要和麵前這個嬌生慣養的郡主生活在一起他就不寒而慄。

人家是郡主,這才成親多久,每每事情不如她意她就搬出國舅府撐腰。他今後就要被吳素素壓著,昨日她和蘇輕輕見了一面,一共一炷香時間,只是告訴她馬席這一年來的種種經歷,再無其它。

怎的到了吳素素口中竟然成了大理寺監理常大人和一品女官私相授受?更讓他不寒而慄的是他的一切盡在吳素素的掌控之中。

“夫君!”吳素素輕喚了一聲,見常黎真的是生氣了,態度溫和了許多,上前去環抱著常黎,面頰貼在他的肩膀上,“素素也是一時情急,愛之深責之切嘛!你和那蘇輕輕本來就有一段過去,所以素素擔心你和她舊情復燃。她現在的身份比素素高數倍,所以夫君,你要理解。”

聽著吳素素的話語,常黎更加難過了,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心想,當年若不是父母反對,加上吳素素橫插一槓,他與蘇輕輕早已結為夫妻共度良辰美景了。

白天他與輕輕在各自的崗位上為了自己的理想辛勤地忙碌著,晚上他與蘇輕輕坐在房間裡就著陰亮的月光吟詩作對,談天說地。那樣的好日子就連陛下也不可求吧!而今這一切的一切全部化為了泡影,這一切都毀在自己手中,當時他如果堅持一點說不定父母會接受輕輕。

“郡主,我們已經結為夫妻,請郡主給予我尋常夫妻之間應有的信任。”他無情地掰開吳素素緊緊環在他腰間的手,“倘若郡主再這麼無端猜忌下去,連累了我的名聲事小,如果這事傳入陛下的耳中,後果會怎樣,我想郡主比我更清楚,好了,我還有事,近幾日就不回府上了。”

常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吳素素看見夫君那決絕的背影,一股寒氣油然而生,忽然腳踝一軟身體立刻失去重心,幸虧侍女手急眼快扶了她她一把才不致跌倒。

為何會這樣呢?吳素素沒想到婚後本該如膠似漆的生活,過成了這個樣子,常黎幾乎每日都會給她來點冷暴力,成親至今不喚她的小字,而和下人一樣喊她郡主。

沒過幾日,陛下判了馬席三日後午時問斬,得知此事的常黎再也沉不住氣了。這幾天他把所有希望寄託在蘇輕輕身上,他想著她是一品內司,救一個死囚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沒想到馬席真的被判了死刑。他的心中燃起一種莫名的邪火,打探出蘇輕輕今日正在驛館與西夏使臣荀曲洽談兩國經商之事,這的確是見她的好機會。

蘇輕輕和方沁被荀曲恭恭敬敬地送了出來,忽然有個孩子跑來將一個紙條塞到她手中,她認出那是常黎的字跡,她環住四周見沒有人看見就讓車伕送她去西邊的一個小湖邊。

等她到湖邊的時候,見一個藍衣青年屹立在湖邊,雙手背到後面神情嚴肅,像是在思考什麼。

“常大人,約我前來所謂何事?”她在常黎身後站定,問道。常黎慢慢轉過身注視著她,她一身綠色官服格外扎眼。

“什麼事?蘇大人仕途順風順水自然不會管昔年好友的死活了。”常黎責備道,“馬席還有三日就要上斷頭臺了,大人居然還有閒情逸致跟那西夏人饒有興致地談天說地。”。

“常大人,請注意你的言辭。”方沁實在是忍不了她這麼說自家大人,這傢伙什麼都不懂啊,便出言反駁,剛想說下去蘇輕輕抬手示意她不要說了,她不甘心地退到自家大人身後,憤憤地瞪著常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