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王,臣這幾日根據那位黑衣人的身量特徵,又去調查了那日外臣出入皇宮的記錄,結合二者,只鎖定了一個人!”邱墨的語氣愈發顫抖。

“何人?”

“回大王,那位黑衣人極有可能是......是......”邱墨的語氣斷斷續續,李念歌頓時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邱墨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可能是......是......國師!”說完他迅速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大王的眼睛,他知道國師在大王心中是何等分量。

“阿曲?!”李念歌不停地轉動著眼珠子,震驚之餘似乎想起了什麼?荀曲從大理回來就感覺他有點不對勁,眼神裡充滿著憂愁,以前的荀曲是那般瀟灑自由,從不知憂愁是何物?而今他已經貴為國師,在西夏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尊貴,他有啥可憂愁的呢?

他又想著如果依邱墨所言,那位出現在母后宮裡的黑衣人是荀曲,那麼他與那名大理女子有何瓜葛?對了,大理!荀曲回來之前不就是在大理居住的嗎!

他靈光一現,將邱墨喚到身邊吩咐了他一句。

這時候舍人來報,蒲穎公主求見!

“叫她進來吧!”李念歌重新拿起硃筆批閱奏摺,邱墨在一旁隨侍研墨。不一會,一抹紅色身影踏入了華裳宮,來人正是蒲穎公主。蒲穎公主乃先王庶出最幼女,今年二八年華,因為生母是一名卑微的掌燈宮女,一出生就不受先王待見,被送到宮外居住與母親相依為命。直到李念歌即位,他看妹妹可憐,就將妹妹母親接入宮中,還封她為蒲穎公主。

蒲穎身著一身紅色的棉襖,身外披著一件雪白的披肩,梳著簡單的馬尾辮用銀環束著,乍一看像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蒲穎拜見王兄!”她盈盈拜倒,用洪亮的聲音說道,“王兄,臣妹不願嫁給耶律將軍,請王兄收回旨意!”

“為何?”李念歌言語中有些憤怒,他看耶律勝是個老實人,髮妻才剛剛過世,蒲穎嫁過去會幸福的,誰知好心被她當成了驢肝肺。

“回王兄,蒲穎前半生過得非常艱難,從小我就發誓,我要嫁就要嫁給一個能讓我動心的男子。而那個人絕不是耶律將軍!還請王兄收回旨意!”蒲穎說道。

“放肆!”李念歌吼道,他本就因荀曲之事心煩意亂,像一堆乾草似得一點就著,而蒲穎不瞭解情況非要往槍口上撞。“君無戲言,寡人聖旨一下,反悔不得,豈能由著你的性子來?”

“好!非常好!”蒲穎也有些氣急敗壞,憤然起身,一旁的邱墨拼命給她使眼色讓她到此為止,可她卻當做沒看見,繼續豎著眉頭挑釁,“我起初還納悶呢?大王為什麼那麼好心,將我們母女接回宮裡,原來大王一直在撥弄著您的算盤。耶律將軍手握西夏兵權,您將我嫁過去作為拉攏和安撫他的工具。大王,你比先王還要冷血無情,我好歹是您的妹妹啊,你為何如此對我?”

“來人!”李念歌心中的乾柴已經熊熊燃燒,旁邊的邱墨已經感受到了滾滾熱浪襲來,“將這個辱罵先王和寡人的不孝之女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後關在房間裡,大婚之前不許出來!”

“李念歌,李念歌,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我也是多餘的,才二十大板算什麼!”被侍衛架起來的蒲穎依舊喋喋不休,“李念歌,你這麼對我,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哈哈哈,哈哈哈!”

蒲穎公主被拖走之後,邱墨趕緊命人把大門關好,防止她的笑聲再次惹怒大王。邱墨對大王說,公主年紀尚小哪裡知道大王是苦心為她,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二十大板下去,蒲穎公主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她被侍衛抬回了寢殿。她母親邢氏見女兒被打的皮開肉綻不停地抹眼淚。蒲穎看到母親那副樣子,撅起嘴不耐煩地說道:“哭什麼哭,真沒出息。在帝皇家最廉價的就是眼淚了。”

“女兒!女兒!娘看耶律將軍人不錯,你就不要同你王兄作對了!”邢氏愛憐地撫摸著女兒的頭髮,“你弄得遍體鱗傷這又是何苦呢?”

“你還有沒有點骨氣?”蒲穎直起身子,氣憤地敲打著自己的胸口,眼神卻無比堅定,“我可是先王唯一的女兒,本應該過得像李長平一樣富足的日子。可我呢,跟著你在宮外受罪,受盡世人白眼。我是庶出不假,但她李長平也是庶出!他們憑什麼這麼對我!”

邢氏嚇得趕緊捂著女兒的嘴巴,然後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人聽見。然後流著淚對女兒說:“孩子,你要怪就怪娘吧!娘出身卑微,才會連累你受苦。求你不要對大王出言不遜,宮中耳目眾多,最後吃虧的還是你呀!。”。

蒲穎面對這麼一個委曲求全懦弱到了極點的母親,也是醉了。只好用被子蒙著頭不再搭理母親。邢氏只好抹著淚水離開了,蒲穎置身於黑暗之中,把潔白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