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我們這個馬大人也正值血氣方剛的年齡,由於身份原因也不方便娶妻。雖有長公主隔三差五暗送秋波,一個是嫵媚溫柔的皇太后,一個是心黑手辣,年老色衰的長公主。馬三寶當然選擇前者。

自打第一次見到皇太后開始,馬三寶就拜倒在太后娘娘的石榴裙下。他指著太監高高舉起的水果籃,笑臉盈盈地對太后娘娘說:“啟稟太后娘娘,這是羌胡新進宮的時新瓜果,長公主殿下讓臣親自給您送來!”

太后覺得這馬三寶笑得如此歡喜還以為他發現她教陛下識字,心下發憷,結結巴巴地回道:“馬....馬大人,替哀家謝過長公主,有勞殿下掛心!”

“是。臣遵旨!”馬三寶看太后娘娘神色慌張,此時正值二月,她怎地出了滿頭大汗水。不停地用手帕擦拭。懷裡的陛下雖然手裡摸索著玩具,在齜牙咧嘴的瞪著他,眼神就像一頭剛剛學會捕獵的小獅子恨不得將他撕碎。

三年時光轉瞬即逝,小皇帝長孫庭已經快滿七歲,早已懂事。自然在母親和外婆的影響下對長公主及其她身邊人產生恨意。

他不陰白為什麼姑母每日讓他坐在朝堂之上,聽一群老頭喋喋不休的爭論,不陰白為何姑母在案前寫著什麼東西的時候非讓他旁邊玩耍,而不能出龍延殿?他更加不陰白自己的母后為何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都要哭泣?

“陛下,您哪裡不舒服嗎?”馬三寶也直勾勾注視著小陛下,太后娘娘朝懷裡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正咬牙切齒地瞪著馬三寶,心下一驚,輕輕地伸出手從背後拍了拍兒子,小皇帝會意,捂著嘴巴對馬三寶說:“沒什麼,朕這幾日甜食吃的多了,牙疼!”

“甜食雖好,不可多吃,陛下,保重龍體才是!”馬三寶叮囑道,小皇帝扭過臉不再理姑母身邊這條哈趴狗,皇太后怕兒子得罪了長公主身邊的紅人,接過話茬說:“謝馬大人關心,哀家會照顧好陛下的!”

馬三寶準備離開,皇太后起身相送,不料那個卷軸竟然掉到了地上,響聲驚動了馬三寶和他身邊的兩位太監安貞和曉彬。安貞首先看見了跌落在地的卷軸,準備上前去撿,馬三寶忽然衝上前去,先於他撿起卷軸,正欲開啟來看。順著卷軸慢慢舒展,皇太后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卷軸上都是她寫的大字,準備教兒子認字,讓馬三寶發現了,長公主也就知道了,這可怎麼辦,可若是此時搶去那豈不是不打自招?

正在她煎熬的時候,傳來了馬三寶這樣的話語:“太后娘娘果然是善於女工的人,畫的秀樣清新脫俗。”

說罷,那個卷軸就緊緊握在她手裡,她目送馬三寶離開之後,心暫時放在了肚子裡,她一邊開啟卷軸,一邊想著這馬三寶為何要幫自己隱瞞,還是怕那兩位太監搶功勞,他要親自向長公主稟報。

就這樣在惴惴不安中,過了十日,長公主依舊沒有興師問罪,皇太后這才確定馬三寶沒有稟報長公主。可新的問題來了,那馬大人為何要幫自己呢?

蘇夫人的書信被送來了樂齋,只不過蘇輕輕沒有收到,而是意外落到孫嘉手裡了。

孫嘉因當年落榜西夏使臣培養而耿耿於懷,當他知道蘇輕輕女扮男裝被剝奪參加西夏使臣考試資格時,他的邪火油然而生,他認為他當年落榜都是蘇輕輕導致的,如果不是蘇輕輕女扮男裝佔了一個名額,現在他就成了南晉第一議和使臣。

現下孫嘉與蘇輕輕一樣成為樂齋的教書先生,他主業的國學,蘇輕輕則當了商洛老師的副手為朝廷培養下一批西夏使臣!

他二人在樂齋常常見面,蘇輕輕主動地給孫嘉打招呼,而孫嘉卻總是黑著一張臉,不搭理蘇輕輕。

今天孫嘉出門辦事,到門口聽見有人打問蘇輕輕,來給她送信的,信上還插著一根雞毛,看來是急信。他上前去告訴那人他是蘇輕輕的好友,可以轉交給她,那人深信不疑將信交到他手裡。

夜幕降臨,孫嘉坐在案邊,陰亮的燭光把他那古銅色的肌膚襯托的異常發亮,案上擺放著那封蘇夫人召喚蘇輕輕會向探望父親的書信,顯然他已經看過了。

他忽然將書信抓在手中,揉成球狀擲入火盆中,火焰瞬間將書信吞噬,他雙眸流露出痛快之色,望著火盆裡的灰燼,蠕動嘴唇,自言自語道:“蘇輕輕,你不是心懷家國嘛!好,我就讓你連自己爹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哈哈哈!”

另一個房間裡,蘇輕輕正屹立在窗邊,望著皎潔的月,思念遠在安平縣的親人。今年已經第四年了,轉眼她離開家鄉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如何不思念。

父親母親身體可還康健?

姐姐們婚姻是否如意?

還有那未央湖還如往常那般清澈嗎?這都是她心心念唸的,常黎已經是大理寺監理,馬席也回到自己府上,唯有她一人還居住在樂齋之中。

忽然從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蘇輕輕轉過身子,薛戎戎已經推門而入,她的手裡提著一盒精緻的紅色食籃,她走向案邊一邊開啟食盒,一邊對窗邊的蘇輕輕說:“小姐,這是常公子託人送來的,那人還說,常公子新官上任甚是忙碌,得空閒下來,一定來看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