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百姓打扮的阿炎進入院子,環顧四周之後確認沒人看見才關上了門,伏在他耳邊小聲地說:“公子,常大人已經調到帝都,顧長鑫大人不日上任!”

“顧長鑫?這個人好像沒聽過?”他一邊走進屋裡,一邊說。他們二人面對面席地而坐,阿炎給公子斟滿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案上。

“我打聽過了,這位顧大人殿下也識得,他是先帝的伴讀。”阿炎喃喃道。

“皇兄的伴讀?顧兄!我想起來了,皇兄登基後他便自請離開帝都,想來也有六七年了!”他沉思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此人多謀善斷,聰慧異常,現在又是樊州知府,若能獲得他的支援,咱們的大業便多了一份保障!”

第二日一輛馬車緩緩駛入樊州城,車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那位坐在窗邊的公子,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濃眉大眼,鼻子有些塌陷,臉色有點發白,嘴唇好像染了顏色一般紅得有些可怕!

而坐在他對面的那位姑娘,冷若冰霜的面龐,似乎要把身邊的一切冰凍一般。這位公子正是要來樊州上任的,昔年慕武帝的伴讀顧長鑫顧大人,而那位姑娘便是顧長鑫的胞妹顧長依。

二人的馬車漸漸駛入樊州城的主街道,嘈雜之聲不絕於耳惹得顧長依心煩意亂抬起雙手捂住了耳朵。顧長鑫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掀開馬車上的簾子。

向市集上望去。他望見的是一副幸福的畫面,樊州城的街道乾乾淨淨,百姓們穿著大方得體,街上的行人們井然有序地做買賣。

他放下簾子,看向一旁捂著耳朵的妹妹,勾起嘴角說:“長依,喜歡嗎!這就是我們將來要生活的地方!”顧長依依舊用手捂著耳朵,壓根沒聽見哥哥在說什麼,顧長鑫看著妹妹那個樣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馬車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這就是顧長鑫在樊州的新府邸,房子不算太大,佈置的很溫馨。顧長鑫在車伕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顧長依站在馬車上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不知道為什麼眼淚順流而下落在了地上。

這時家丁從府裡出來,顧長鑫吩咐他們將小姐帶回府裡好好看管,不能有任何閃失。安頓好妹妹後,顧長鑫又坐上馬車趕往府衙報到。上一任知府常大人將樊州城打理的井井有條,交接的時候沒有費多大功夫。

夜裡,顧長鑫剛剛躺下,被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驚醒,他從衣架上取下藍色披風披在身上,開啟了房門。

“大人,不好了,小姐小姐夢魘了!!”管家老馮神色慌張地說,顧長鑫不敢耽誤片刻趕緊趕到妹妹的房間。

進入房間,只見顧長依披散著頭髮發瘋似得來回搖晃,丫鬟們也不敢靠近,顧長鑫見此情形異常地冷靜,對他們說:“你們先下去吧!我在這裡就行。”

閒雜人等退出房間之後,顧長依的情緒緩和了許多,癱軟在地上喘著粗氣,顧長鑫慢慢靠近她,撫摸著她的背,然後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地安慰道:“長依別怕,兄長在,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

第二天知府妹妹發瘋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樊州城,惹得樊州城裡的人議論紛紛,大家都猜測顧大人的妹妹是個瘋子。

這個訊息自然而然傳到了長孫璉的耳朵裡,他依稀記得顧長鑫有一個小妹,小小年紀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顧家小姐的名號在帝都叱吒一時,不過區區數年怎就瘋了呢?長孫璉篤定這些年,在這兄妹二人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他斟酌了許久還是決定見一見這位故人,於是他讓阿炎以孫毅的名義給顧大人遞上一份名帖。

顧長鑫拿著這份名帖看了又看,上面的字型為何如此熟悉呢?身為先帝的伴讀自然少不了和先帝一起學習,自然熟悉粟王殿下的筆跡。

顧長鑫天資聰穎,十歲就被選為皇子伴讀,他不一會兒就想起來這種筆跡是已故的粟王殿下的。不可能的,粟王殿下三年前被劫殺怎麼會寫信給他呢。他叫老馮給這位孫毅公子傳個話,明日請他來顧府一趟。

長孫璉和阿炎喬裝打扮成商人,帶上厚禮上門拜訪知府大人。在家丁的帶領下長孫璉和阿炎順著長廊進入了知府大人的書房。阿炎感覺不對勁,這會客一般都在前堂,這一次為何會安排在書房,難道顧大人已經識破殿下的身份,圖謀不軌?在進書房之前,他上前拉住了長孫璉,小聲地說:“一切小心為上!”

長孫璉朝阿炎點點頭,踏入了書房。書房裡的四五個書架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和卷軸,書櫃前有一個香爐,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正中間有一張案子,案前坐著一位身穿灰色長衫,面如冠玉的男子正在低頭看著手裡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