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遭遇生死劫難,長孫璉聽說妻子在他“遇難”後終日以淚洗面,鬱鬱寡歡,他就認定她就是自己最重要的女人,此生永不相負。

如今粟王已經身處帝都,有丞相的幫助想混入皇宮不是難事。可是他現在手上並沒有兵權,單單依靠丞相的力量想要奪得原本屬於他的皇位簡直是痴人說夢

。更何況母親還在宮中,長孫恆萬一用麗夫人相要挾那就等於掐住了粟王這個孝子的七寸。

更為嚴重的是西夏党項人在西北邊陲虎視眈眈,南晉若此時發生內亂,那豈不是讓李念歌這廝坐收漁翁之利。粟王再三權衡,還是先解決西北危機再進攻建業誅殺長孫恆。

他秘密與丞相見了一面,丞相也贊成他這麼做,國家,國家,畢竟國為先。

他正式化名為孫毅,沒想到當時為了應付蘇輕輕杜撰的一個名號,竟然派上了用場。拓跋炎化名為李巖,木子李,岩石的巖、拓跋炎忽聞公子給他想了這麼個假名字,心中激盪,好久才接受。

丞相利用職權,將他們二人送往西北前線。本來慕容氏哭鬧著也要隨夫君同去,長孫璉執意讓她留在帝都,一是為了她的安全,再就是讓她能夠時常入宮陪伴母親。

二人騎著馬出了城門。扭過頭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城樓門匾上“建業”二字。

“建業,我一定會回來的!”長孫璉心想。

天下才俊樊州出,樊州才俊數常黎。樊州城位於南晉中心位置,距離帝都建業五百里。那裡風景美如畫,經濟發達,交通便利,主要產業是商業和手工業。更值得一提的是,朝中一般以上官員祖籍都在這樊州城。

樊州是盛產才子的風水寶地。

而今,城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就是那句歌謠上的常黎了。常黎字陰思是樊州城知府常大人的獨子。我們印象中的官二代都是不學無術,不求上進,流連於風月場所的花花公子。

但這位常公子則不同,他三歲識千字,如今他雖然只有十六歲,已經是樊州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才子。

學海無涯,永無止境。這是他的座右銘,他才不會安於現狀只當小小樊州城的才子呢。常黎已經決定陰年春暖花開之時就要去帝都的樂齋書院深造。

樂齋是南晉最大的高等書院,已經有百餘年曆史。培養出來的不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就是民間有頭有臉的人物。已歷三世的慕容景丞相也是樂齋的學生。

樂齋可不是說進就進的,必須要經過考官的層層選拔,那些資質平庸的人即便再有錢有勢也進不去。

樂齋學制為期三年,三年後進行結業考核。前三甲直接入朝為官,其餘的可以參加應屆科舉考試,也能參加樂齋教師考試,教師資格考試的前三甲能留在樂齋任職,前十名能分配到帝都其他書院任職。

帝都建業皇宮龍延殿

還是那樣的場景,小皇帝長孫庭在乳母的監護下坐在金光閃閃的龍椅上玩耍。

長公主則坐在案邊處理堆積如山的奏摺。河南乾旱,因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導致當地百姓暴亂,長公主只得撥了二十萬兩白銀到災區,暴亂算是平息了。

另一件事讓她更為頭疼,她的弟妹,就是馮易臣將軍的妻子鬧著要帶著兩個女兒到西夏去給夫君掃墓。

長公主自然是不許,可馮夫人思君切切,每天都跪在龍延殿外求長公主讓她帶孩子到西夏給夫君掃掃墓。否則她連個哭夫君的地方也沒有,於情於理長公主都不該阻止。可西夏到底是敵國,馮夫人帶著女兒前去危險重重。

晚上,長公主處理完奏摺,就讓人將馮夫人宣入了龍延殿。馮夫人經歷喪夫之痛,又得以一己之力支撐著馮家上下,數月下來,身形消瘦了不少。

“弟妹,坐吧!”長公主拂袖說道。

馮夫人一如既往見到長公主嫂嫂二話沒說,撲通跪倒在她面前,長公主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把臉扭到一邊,皺起眉頭。

“你要逼死本公主嗎?”

“妾不敢,嫂嫂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妾怎敢逼您?”馮夫人依舊沒有抬頭。

“易臣已經殉國,你去西夏看他的陵寢不是徒增悲傷嗎?”

“長公主殿下。”她終於抬起頭來,清秀的面龐被淚水沖刷著,髮髻也因沒心思打理變得亂糟糟的,她無助地望著長公主,“妾知道您和哥哥伉儷情深,哥哥英年早逝您也是肝腸寸斷,可是哥哥葬在建業,您想他的時候可以隨時去看望。可妾呢......”她越說越傷心,從小聲的哭泣變成大聲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