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幾個月過去,改造的已經有些模樣。

開挖幾條灌既溝渠和幾個低窪處的小湖泊連通,然後依託地勢,圍造起來一些水田,田堤一圈一圈高低錯落,看起來和旱地絕然不同。

拱火盆地面積很大,看起來一展平陽,但實際上並不平整,而是億萬年的沖刷形成成高低起伏的狀態,再加上溪流小河分割,其中低窪部分一到夏季便開始大量積水,形成大大小小的池塘湖泊,就成了野鳥棲息的家園。

若是穿越前,這種河灘地形非常適合大型機械開墾作業,要想全部改造成平整的水田非常容易,只需要推平之後開挖灌既溝渠,就能建成成數百畝甚至上千畝一塊的大型水田。

但眼下,卻只能依照低矮起伏的地勢,用人工一鋤頭一鋤頭的開挖圍建成為小塊的水田。

但即便如此,只要水稻引種成功,這種產量比麥豆高至少五成以上而且口感更好的糧食作物,以後將慢慢成為拱火盆地的主要農作物。

因此這四百畝水田即便是建造如何困難,徐晨也沒打算放棄,甚至還將會持續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為了圍建開墾這四百畝水田,徐晨光是銅鋤都製作了上百把,另外還安排木工製作了大量的木鍬和木犁田耖,甚至還專門安排巴族人帶著十多匹馬幫忙幹活兒。

若不是因為稻種嚴重缺乏,徐晨還會規劃建造更多的水田。

開春刺叉族試種了五畝左右水田,七月底,徐晨在忙著設計王宮和神殿壁畫的同時,專門抽了一天時間參加了水稻的收穫,經過晾曬之後稱重入倉,共計二百八十七斤。

然後徐晨趕緊讓人弄了一些用石臼春成糙米,煮了一鍋大米飯。

這種稻米和後世的白米區別很大,顏色比較雜亂,有白有黃有青有紅,看起來就像各種不同品種水稻的大雜燴,和原始玉米一個德行,花裡胡哨帶有一種純正原始的野蠻氣息。

這種稻米飯雖然不好看,但卻是氣息香甜,口感鬆軟帶有一種微微的脆爽,既有嚼勁又好吞嚥,比之平日春碎的雜糧麥豆飯簡直好吃一百倍。

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菜,徐晨一個人就幹了四碗,吃到直接癱倒在藤椅上打飽嗝站不起來為止。

而一起進食的一群大小女巫和古舉等幾個貼身工具人,一個個照樣是吃的狼吞虎嚥風捲殘雲,直接把一大盆米飯吃的乾乾淨淨,陶盆最後一粒米飯都找不到不說,而且還集體開啟了許久不曾有過的舔碗模式。

這是到如今發現的最好吃的糧食,沒有之一,口感比麵食更加香甜。

麵食的好處在於細軟,但平日吃的時候沒有篩去麩皮,因此口感其實並不能算特別好,只是相對於煮粥來說更好,但加工卻非常消耗時間,推磨就是一個極其繁重的體力活兒,若是要滿足一個部落或者家族數十口人的食物,幾個人要忙活整整一天時間。

但稻米不光產量更高,石臼脫殼更加簡單,味道口感也更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水稻種植很麻煩,比麥豆麻煩數倍。

不光對農田有很高的要求,平日管理也要花費更多的精力。

因為水草的漲勢要比旱地野草長的快多了,而且翻耕維護也更加麻煩。

根據這一年的種植情況來看,種一畝水稻至少要投入旱地近三倍的人力和時間,特別是在農田開墾階段。

一畝旱地兩個人一天馬馬虎虎就幹完了,但建造一畝水田要多至少三四倍的人手,而且更加勞累。

但即便如此,在嚐到稻米飯的美味之後,一群巫都全力支援徐晨擴大水稻種植的計劃。

而一群遷徙到王城附近的刺叉族族長和首領在品嚐過這種用陶罐煮出來的稻米飯之後,也都激動的有些瘋狂起來。

往年他們採集野生水稻,因為沒有烹煮的工具,都是放在火堆中燒焦之後用手搓掉外面的殼,然後直接吃,味道雖然焦香酥脆,但遠不如這樣春碎脫殼之後煮出來的米飯好吃。

現在有了陶器,有了烹飪方法,有了耕種技術,還有這麼高的產量,刺叉族彷彿一下就發現了新大陸,男女老少都嗷嗷叫喚著擼起袖子,按照徐晨的規劃開始瘋狂輸出建造水田。

不過可惜,眼下稻種太少。

收穫的兩百多斤遠遠不夠種,當然更不夠吃,徐晨也就收穫的時候吃了一頓之後就再也沒吃了,不是不想吃,而是捨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