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滴嗒……

血水順著觸目驚心的傷口滴落在排水管道,引得藏匿管道里一隻老鼠嗅到了腐敗的氣息,可剛鑽出來便被一隻巨大手掌給擒住。

凃夫面無表情地簡單用棉布包紮暫時止住了血,將新抓到的事物裝進隨行的袋中。

全然不顧頭頂跑來跑去的腳步,正是水手集團的人。

因為上次的救援事件,那些水手都是來抓自己的。

幸好他對“聖瑪利亞號”的熟悉程度,甚至要比其中一些船員更熟,他精通這裡每一處管道,也熟悉那些看不見的區域,

來回在幾個固定點抓捕老鼠順便躲避敵人。

自從他試圖救援哈里廚師失敗後,船上這群人便像被血腥刺激的鯊魚,不要命的追逐獵物,他這一身傷勢自然也是拜他們所賜。

做完這一切的凃夫目光呆滯地望著角落,他的生活處境可不樂觀。

抓住熘進來的老鼠填充肚子,從排水管道里吸吮滲透下底層的雨水,保持著低功耗低攝入狀態活著。

也僅僅只是活著。

凃夫不是沒想過投靠船長勢力,只是在哈里廚師被殺害的次日,便傳來了亞瑟船長失蹤的訊息。

接著船長團隊的大副、二副,機關長這群人立馬土崩瓦解,那群人被清算的被清算,投靠其他山頭的倒是保住一命。

凃夫絕沒想到,他殺死水手集團的人非但沒有形成威懾,反倒刺激了餓極的鯊魚們。

那時的他忽略了一個大問題。

生活在極權社會里的人根本沒有退路,為了生存權而戰的爭鬥,更是沒有後退可言。

要麼就是他死,要麼他們都得死。

“哈里廚師還是死了,哪怕我制止了一次也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仍然會死去,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死去。

這條路根本沒法行得通,不管我怎樣努力最後結果仍會保持原樣。”

趴在管道里的凃夫想到這件事的結果,只覺得遍體生涼。

上船之後他不是沒有試圖改寫過程,但該發生的事件,仍然按照模湖記憶裡的流程走。

就好像一個人為了阻止某件事,用時空機器回到過去。

即便干涉了某個重要節點的選擇,可被修正後的劇情仍然會出現某些偏差,最後又重新朝原來的方向發展。

當結果已經註定了,在流程中無論做什麼也沒用。

可越是思考下去,凃夫越發覺得不甘心。

他明明有機會拯救這艘船,拯救船上的人。

“如果我重新來過,那該怎樣做才能完美解決這攤亂子。”

凃夫思維不自覺地開始朝著那個方向發散。

“必須失去訊號開始插手,如果我一開始就提醒亞瑟船長,指明裝置老化的問題他肯定會更上心些。

不,根本就沒用,他們根本不會注意這樣的小事。

或者我可以直接聯絡外界,讓他們發現聖瑪利亞號的座標,以此在災難發生後及時救援,這樣一來便不會有後來的悲劇。

但從上船之後,這就成了一個封閉的小社會,這似乎也行不通。”

“時間再退後一些,不如我將那些水手全部殺了,便會有他們動手殺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