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晚上過去,港口上依舊車水馬龍,所有基建設施仍然可以正常使用。

發人深省的海葬儀式結束後,平靜的珊瑚海近海上來著密密麻麻商船、客船、貨運船交錯來往。

一艘船到來便有一艘船離開,有人來就有人走,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餘暉落下,

暖洋洋的陽光照在了班加爾碼頭上的等候船隻的乘客身上。

凃夫和兩位姑娘兩女一男的組合,在候船的碼頭人群中也沒什麼顯眼的,所有家庭都是如此結構。

“先生,姐姐,我們馬上離開了納尼亞,永遠都不回來了嗎?”

聽見遠方大船的“都都”聲,辛迪刻意瞟了一眼身後的城市。

她神色間有些迷惘,明明要遠離這個只有痛苦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從蘇菲將她從來辛特大街救助來後,這個姑娘便一直呈現出聽話的乖巧模樣,直到離別前看向這座處處都充滿著罪惡的城市時,

卻少有的露出了與這個年紀不符合的複雜眼神。

“像這樣的城市,走就走了,又有什麼值得懷念的,等你以後到了北大陸見識到那邊的生活,就會忘掉現在這些不愉快的事。

到時,一切再重新來過吧。”

凃夫聳了一下肩膀毫不在意這事,大大咧咧的提起了行李。

“別聽他胡說。”

蘇菲正想安慰可憐的小姑娘兩句,便見到遠處忽然升起一道劇烈的白煙,向著天邊翻滾。

那劇烈又濃郁的濃煙滾滾升起,可不像是自然現象。

緊接著,又一處方位升起一片詭異的紅光,火苗燒起的勢頭,燃起、越燒越大,直到覆蓋了一整片工廠。

看樣子著火勢還不小,一片連著一片工廠要地,轉眼間就要被燒成了灰盡。

“那是……”

蘇菲瞟了一眼冒起白色濃煙的方向,驚訝道:“麻藥種植園。”

轉眼間,大量種植園麻藥不知被什麼東西給覆蓋,泡了冷水後又新增生石灰後,大片種植園起了詭異的反應。

而失火的方向好巧不巧,正好也是凃夫另一項產業成型麻藥加工廠。

在同一時間,兩處沾滿血的產業分別被生石灰和火焰給徹底摧毀,卻沒能管也沒人敢管。

菲利斯總督死亡後,島上的要事暫時轉移到了風暴教會,教會的暴躁成員們則以“搜捕海盜間諜”的名義則早就封鎖了現場。

在抓到嫌犯之前,那裡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嘖嘖,似乎還都是我的產業。”

凃夫雖然這樣說著表情上卻不見有多難受,譏諷的笑了兩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一眾本地人驚歎聲中,只留下一個高大的背影。

辛迪的目光痴痴望著淪為灰盡的工廠和麻藥種植園,望著目視明晃晃的火焰濃煙,往事塵埃也都隨著這一把火燒光了,一把石灰澆滅了。

她臉上不知偽裝了多久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失。

那些迷惘的、沉痛的、苦不堪言的沉重,

也都在這一刻化作了一粒又一粒的眼淚,滑落臉頰。

這出生在天堂之城卻沒感受過半點溫暖的小女孩,如釋重負的又哭又笑。

連淚光裡也閃爍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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