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

周源苦笑著結束通話了通話,望著手機介面上一千零八個未撥通電話,他忍不住捏緊了手掌,胸口彷彿堵著一口鬱結之氣。

自從白肆衡任性地撒手跑路,他就一直坐在海景別墅這裡等。

男人似乎好些天沒休息過了,濃重的黑眼圈,充血的眼球,以及沒有刮掉的胡茬,無一不在表現那副身軀裡藏著的疲憊心靈。

他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會守在門口附近,即使知道那傢伙回來的可能性極低。

以前周源也不是這樣一個人,他雖然說話嘮叨一些,但總會將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樣,衣冠整齊,任誰瞧見了不都得稱讚一句文質彬彬。

這一次白肆衡讓他有些生氣。

是的,周源一直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從來都是客客氣氣地和別人交談,就算被人謾罵也只會一笑置之,強大的心理素質讓許多人都很佩服。

就算從前白肆衡再什麼惹禍,他都沒有生過氣,第一時間就會過去收拾爛攤子,也不曾責怪過對方隻言片語。

周源不覺得衡哥做錯了,雖然對方偶爾會動手摔東西和打人,或許在外界看來就是一個有暴虐傾向的人,但他認為白肆衡只是嘴巴有些犟,脾氣其實挺好。

衡哥,不是一個無緣無故會發脾氣的人。

當年曾經無意被救過一次,再到後來為了報恩跟著白知逸,回憶著往昔的一幕幕,一切就彷彿一場夢。

如果當年沒有遇見白肆衡,沒有人對著那個被欺負的少年伸出援手,或許就不會有後來溫文爾雅,八面玲瓏的社會精英周源。

周源一開始只想報恩,後來是逐漸真的想要跟白肆衡成為朋友。

這種心思一直藏在他心裡最深處,有些事情是無法言說的。

白肆衡似乎對於朋友這個詞語格外敏感,每當周源準備靠近的時候就會碰壁,一兩次不經意的相同結果,讓他確定白肆衡或許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要有知心的朋友。

所以他選擇了當一個好下屬,好助理,好經紀人。

周源照顧了白肆衡的生活起居整整五年,他一直將對方當成弟弟養,所以對於白肆衡的脾氣格外包容。

表現上他叫衡哥,背地裡偷偷拿白肆衡當弟弟養。

這些是周源不能說的。

畢竟衡哥性子驕傲張揚,讓他當弟弟什麼的絕對不可能,這話要是說出去保準第二天自己就被強行辭退了。

白肆衡表面上大大咧咧,狂妄高調,但心思其實最是細膩,他心裡什麼都知道,但是一張嘴毀掉了所有,導致許多人總是誤解那副咄咄逼人的口吻背後隱藏著關心。

他也不喜歡把一切攤開來說,習慣性以偏激的方式去表達,以我行我素的霸道行為達成想要的結果。

周源如果敢越界一步,白肆衡一定會遠離他,所以大多時候自己只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畢竟他不想看到白肆衡孤零零一個人。

五年前,衡哥的脾氣是最暴躁的,動不動就喜歡砸東西,偶爾看見一些不順眼的還會跟人打架。

周源記得是一些強行收保護費的傢伙,這群人該打,也不知道迫害了多少人。

最讓人心驚的還是白肆衡總喜歡跑去賽車俱樂部跟人斗車。

那時第一次他偷偷翹掉晚自習,坐在白肆衡的摩托車後面去賽車俱樂部。

洗得發白的外套和褲子這種簡陋的裝扮差點讓門口的侍從攔住。

幸虧白肆衡似乎是這裡的常客,這才讓周源有機會跟他一起進去。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恍恍惚惚中穿過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地方,直到被一陣喧鬧人聲驚醒。

白肆衡那時候神色如常地選了一輛賽車比賽,天真的周源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