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從最開始進天仙樓到現在,自己一直都守規矩得很,乾的最最不妥的事情,也就是他媽的讓顧傾國坐在自己大腿上喂些酒水而已。

拜託,就只是這樣而已啊,人的兩條大腿不可以用來做的嗎?我不過就是讓她把酒從壺中斟到小盅裡面,然後一杯杯的喂到自己嘴巴嘛,金豆子都扔出去了,享受這麼一丁點兒不值一提的服務怎麼了?

明明連小嘴都還沒親一個,連交杯酒都沒喝上一杯,姓魏的卻還是嘴欠得要死,堅持坐在一旁冷眼相觀,各種勸自己要把持住自我,千萬莫要沉迷酒色,淪為可悲可嘆的一具行屍走肉,哪怕王一此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人在做,天在看,行事切勿百無禁忌,既要對得起自己,也要對得起別人……

這些屁話這些大道理,你丫換個地方再說行不行?

搞得老子興致著實大減,猶如出門不小心踩了狗屎,腦子裡只要一想到秀秀的那張臉,就怎麼樣都快活不起來了,明明都是花了不少錢的,卻還要來這兒找不自在,花錢找難受,我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淮南道紈絝子弟出身的蒼參不爽至極,心態炸裂,被年輕人魏頡搞得差點沒出點兒心理陰影。

好了,這會兒功夫自己哪怕就是稍稍在姑娘身上「揩點油」而已,別無他求,被姓魏的坐在旁邊瞧在了眼睛裡,哎,那就是不對,就是對不起千巖競秀,對不起自己的未婚妻了,千錯萬錯集於一身。

藍袍客蒼參切切實實被自己的感情良知和基本道德底線,以及魏頡的隻言片語折磨得近乎快要瘋狂,若不是神智清醒,還記得真切,這個世上還有一個紅霞鋪面的東瀛姑娘秀秀。

他現在多半早就把那些倫常禮數悉數拋諸於腦後,把那個紅綢年輕人從屋子裡頭轟出來,用腳踹出去也行,好好的和「傾國姐姐」在榻上雲雨一番,以宣洩這長達一年以來積壓著的龍陽氣焰了。

蒼參這會兒功夫滿臉的「和顏悅色」,他緊咬牙關,滿是胡茬的腮幫子鼓了起來,然後表情猙獰的強行笑了笑,任誰都能看得出那份「笑容」顯然不是出自內心本願,笑得比別人哭還難看得多,這也實是沒誰了。

從其面部無比明顯的神情便可看得出來,這位「藍袍俏郎君」如今的內心情況,到底在經歷著怎樣的痛苦與掙扎,全不亞於一場心境上砥礪和磨鍊。

魏頡看了幾眼蒼參臉上那個又怒又氣又想笑的尷尬表情,心下覺得頗為有趣,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曾經往事。

那天夜裡月光皎潔,在月華江的船頭之上,環境寧靜祥和,自己和小蘿蔔卜倩於船頭深情熱吻,待吻完以後,瞧著綠衣小丫頭那張紅撲撲的可愛小臉蛋,胸膛中熱血異常激盪,心跳甚快,咚咚不停,直欲怦然炸裂一般。

那會兒弱冠青年魏頡經歷的種種心路歷程,在做還不做之間,艱難的徘徊選擇,所切身體驗到的那份煎熬程度,和此時的青年蒼參相比,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那一場只有自己才真實知道的「問心」之後,魏頡終於還是忍住了躁動的原始慾望,沒有對小蘿蔔做出什麼更加親密的舉動,而是從甲板上站了起來,微微弓著腰,把身子轉了過去,不再去瞧那個年僅十六歲的碧玉少女卜倩。

眼不見心為淨,不看,也就不會難受了。

魏頡本來以為蒼參的臉色比顏料盤還要難看,狀態十分糟糕,心情鬱悶,多半是要狠狠發作,把自己痛罵上一頓來出出氣的。

畢竟自己今朝於此地佔了那麼多的口舌便宜,被自家好兄弟罵罵也無妨,兄弟之間嘛,不都是今日你罵我一頓,明日我再回罵你一頓的嘛。

罵再多都沒關係,別說甚麼隔夜仇了,只消一塊兒吃頓飯喝頓小酒,再激烈十足的矛盾也都煙消雲散了,好像沒發生過一樣,這就是男人,該記事的時候記事,該健忘的時候健忘。

豈料蒼參卻大反常態,連半句惱羞成怒的罵街之言沒有說出口,很是自覺的將搭在顧傾國後脖頸處的手抽了出來,原本猙獰的面容逐漸恢復了常態,大有心平氣順之態。

作為魏頡嗆聲的回應,蒼參也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了坐在地上的那名紅綢劍客魏頡魏正氣,胡茬漢子輕描淡寫地問道:「老魏,你還要多久能完事?」

魏頡抬起頭,稍微愣了一會兒,顯然沒想到姓蒼的變了性,竟會如此心態平和,年輕人簡單做了思量後,答道:「我給顧傾城修復背部損傷嚴重的筋脈,大概還需要兩個時辰,至於給這兩位顧姓姑娘徹底祛除體內的劇毒,那具體的時間就連我也說不太好了,反正應該短不了……你怎麼了,問這個作甚?」

蒼參輕呵一聲,臉上浮現出釋然坦率的笑容,擺了擺手,一副我沒所謂的樣子,「既然還要這麼久,那好,趁著現在你救人的功夫,我也加緊時間練會兒內力好了,等你完事以後,咱們一塊去破陣殺人,以劍斫賊!」

說罷,藍袍劍客朝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顧家姐姐顧傾國報以善意一笑,不再多做言語,而是緩緩走向榻邊,隨後盤膝坐到了床上,果然就像個真正的正人君子那樣,再也沒了半分花花腸子,而是一門心思的閉目練起了功來。

一入一吐,呼吸緩慢勻速,內力運轉程度極為悠長,滾滾本命真氣如沸,在四肢百骸的周天內迴圈往復,連綿不絕,是為蒼氏家傳內功,也是一門武林界上流的學問,蒼山大俠蒼澍之子,武藝造化絕沒有低淺的可笑道理。

魏頡有些莫名其妙,他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於算是明白了過來,這個蒼山頂級紈絝雖是花叢風流老手,但其秉性不壞,到底還是良心未泯,為了不辜負心上人千巖競秀,為了不在此地酒後亂性,所以選擇用這種強行跑去練功運氣的方式,來試圖養精蓄銳、安穩身心,目的自然就是把全部精力和壓力都充分「溫存」起來,準備用於接下來的那場傾力刺殺,手刃天仙樓裡的那個奸賊。

坐在顧傾城身後的魏頡淡淡然微笑一下,暢快無比,心下讚許道:「想不到蒼兄竟還能有這樣坐懷不亂的自制力啊,勸了他立馬就聽,半分也不固執,先前倒也真是小看他了,不錯不錯,真是不錯,值得讓人給他高高豎一個大拇指。」

過去大概兩個時辰的光陰後,後背結結實實中了一拳的顧傾城元氣大漲,斷裂損傷的筋脈得到大幅修善,大周天內異常紊亂的本命氣機也得以平和安定,這條原本可能要因重傷而不治的「性命」,算是被魏頡用珍貴至極的道門青雲真氣給勉強救下來了。

雖然跌了兩境,從四階洗髓變為了二階躍靈,但總比暴斃身亡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接著又是整整三個時辰,運功不輟,辛勞萬分。

天仙樓大惡人耶律望天先前給顧家二姐妹投下的絕命丹奇毒,也順順利利被魏頡用九幽真氣給徹底消散殆盡了。

餘毒盡去,枷鎖已除,柔腸百轉姐妹花再也用不著受那該死的賊人所制,整日待在這片青樓風塵之所裡,幹那種不堪啟齒的下作之事,人盡可夫,千人踩萬人騎。

在受了傾國傾城二女的衷心感謝後,魏頡笑著提出了心中想法,讓她們帶自己去找那個天仙樓天字一號大老闆,尋一番那惡人的晦氣,替天行道。

在明確耶律望天那廝,此刻應該就待在天仙樓地基底下的那間密室裡後,魏頡望向了在床鋪之上練了足足五個時辰內功的藍袍客蒼參,朗聲高叫道:「蒼兄,走吧,咱們二人聯手,破陣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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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破陣去也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