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參相當認可的點頭稱是,嘿嘿一笑,「有理有理,老魏,你這性子我是真喜歡,這做人吶,就該稍微謙遜一些,我這人,其實也是有點傲慢自負的,我爹也因這件事罵過我好幾次了……可惜罵再多也沒大的用場,我那種傲慢性格,多半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如今想改都已改不掉了。」

魏頡出言調侃:「你啊,只要不逢人就自報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綽號,這樣就已足夠謙遜的了。」

蒼參撇了撇嘴,道:「綽號這種東西還是要有的,比方我最是敬佩的那位桃花劍門門主風流,人送外號「照雪劍仙」,聽起來多瀟灑個儻,還有那位喜穿青衫的青龍上官白檀,江湖綽號「劍俠」,嘖嘖,這兩個字的名頭張口一報出去,真是要多霸氣有多霸氣,還沒開打呢,敵人便已膽寒三分。」

魏頡不甚認可此言,搖了搖頭,「那是因為青衫劍俠的名聲早就遠揚四海,天下人盡皆知,這才會讓人一聽其名,便心生寒意,如果上官前輩是個修為不高、本事不大的庸常之人,也沒那些說書先生口中的傳奇故事作為加持,你瞧瞧自己聽了「劍俠」這兩個字以後,還害不害怕,覺得還霸不霸氣。」

蒼參「哈哈」笑了笑,點頭肯定道:「這倒也是,狂這種事情,還是需要些資本來打底的,唯有實力足夠強悍,配上那些個威風八面的頭銜綽號才算合適,否則大有沫猴而冠之嫌,非但不能讓人心生半分敬意,反而還會顯得夜郎自大,嚴重缺乏自知之明。」

魏頡心裡想著蒼參的那幾個自己給自己起出來的誇張綽號,咬了咬嘴唇,強忍著笑意,低頭喝了口酒水,然後抬頭淡淡道:「等你什麼時候有六階凝丹境的修為了,再隨處宣傳你給自己起的那一系列威風綽號也不遲。若是性格狂傲,而硬實力卻又有所不足,拳頭硬度支撐不了你的那份「狂氣」,那可是要被人活活打死的。」

蒼參冷不丁回憶起了今日在羊入狼口內,那名白衣女子的自傲作態,心中突然憤憤不平起來,驀地輕拍了一下木製桌子,「話說那個姓蘇的姑娘,年紀輕輕,便有了那等不一般的仙品修為,可以同時駕馭兩柄飛劍殺人,再加上她那驚世駭俗的容貌身段,確確實實可稱其一句「仙子下凡」,沒奈何……」

蒼曲陌腮幫子一股,恨恨然說道:「她媽的,可這性子未免忒也自傲暴躁了些吧!我不過是稍微和她打個招呼而已啊,也沒說要做什麼,居然就用那種對待仇人似的惡劣態度對待我,我欠她的還是該她的呀,一介女流無法無天,狂成那樣了都,真也是沒誰了!不知道以後哪個男的瞎了眼睛,會娶她過門,反正老子打死都不肯,她倒貼我都堅決不娶,這種脾氣爆裂如火,動不動就御幾把飛劍出來的可怕女人,誰娶誰倒黴八輩子血黴,比娶個親媽回家還晦氣十倍!」

魏頡單手握酒杯,卻不飲酒,這會兒功夫忽然開口道:「我來天燭國之前,曾得青泥寺方丈一衲禪師相贈十六字讖語,後八個字是——「青衫一人,羽翼盡白」,現今我身邊確實有你這麼個穿著青衫的男人,至於那「羽翼盡白」四個字,我覺得搞不好和那名白衣女子有關係,但也吃不準,畢竟讖語這種東西最玄乎了……」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魏頡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桌面,神情十分嚴肅而專注,事情重大,不容得他繼續嬉皮笑臉。

蒼參察言觀色,雙眉陡然一揚,面部表情變得無比驚訝,他驀地瞪大了眼睛,著急問道:「老魏,你別告訴我喜歡上了那個叫蘇羽白的姑娘吧?!」

魏頡翻了個白眼,罵了句「放你孃的臭屁」,繼而依舊用沉沉的嗓音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嗎?曾有位道門前輩在街邊擺攤算卦,算出我這人命格極差,今生今世都遇不到正緣,基本上難逃一個「孤獨終老」的悲慘命運,除非能遇到一個穿白衣的貴人,使其破了我的孤寡命數,這樣我的桃花運勢才能真正旺起來,換種說法就是……」

魏頡頓了頓,笑道:「我老魏這輩子能不能娶著媳婦兒,全得看她的了。」

性格豪邁的青衫客蒼參登時仰頭大笑,聲音爽朗快意,他伸出指頭,戳了戳魏頡的肩膀,「你呀,索性就直接把她給娶了不就結了?正好讓她破了你這孤獨到老的命數。嘿,那蘇姑娘貌比天庭仙子,身材更是一流,我都看饞了,你小子如能娶了她,不吃虧!無非也就是脾氣太差了些,不過沒事,女人嘛,都是需要調教出來的,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兩天不打,她就是你祖宗。我告訴你啊,待你把那個姓蘇的迎娶過門,須好好搓一搓她的銳氣才行,否則娶了那等愛甩飛劍殺人的婆娘,不消半年,非得少層皮不可!」

說罷又是一陣極度張揚的笑聲,彷彿魏頡當下就已經把那位自西南大黎國而來的蘇羽白娶作了自家老婆一般,一想到老魏婚後,整天要被那種天上天下沒人能約束的瘋女人管著,蒼參心裡就著實感到有趣,這笑聲一出,再也止歇不住。

魏頡皺眉盯著身邊這個「幸災樂禍」的青衫劍客,癟了癟嘴,反唇相譏道:「所以你是已經做好以後成了親拜了堂,被王一整天整夜壓得抬不起頭的打算了?」

蒼參的笑意大減,眨了眨眼,表情作思考狀,有模有樣的沉吟一會兒後,說道:「床上被壓著也就罷了,我能接受,若她大白天的還要壓我一頭,這可當真不成,夫妻之間就算相敬如賓舉案齊眉,那也是彼此平等的關係,我一個身高八尺的大老爺們,整天比自己媳婦兒矮一個頭算什麼意思……」

端碗喝了一口酒,正色道:「也就是我現在還沒追到秀秀,情況比較被動,所以才會顯得有點卑微,等他日我正式讓秀秀變成我的女人,定要讓她知道知道,誰才是說一不二的一家之主!」

蒼參酒勁上頭,神情無比振奮,就好像他再不多時,就能輕輕鬆鬆把千巖拱列的女兒千巖競秀娶過門當老婆了一樣,那份自我感覺良好的優秀態度,實在叫人聽後不禁想要嘆讚一句:「果真無愧是淮南道蒼山天字一號紈絝。」

青衫蒼曲陌兀自言語不停,魏頡卻渾然沒那個雅興去聆聽,如聞耳旁風。

穿著鮮亮紅綢的年輕人坐在酒樓內的位置上,不喝酒也不吃菜,腦子裡不斷地過著昔日在那片參天漆竹林裡,武行山龍虎宮現任掌教無涯真人贈送給自己的那一場忘我之「心齋」。

奇幻夢境裡,有一襲身形模糊的白衣,腳踩雪色飛劍,掠空而行。

那名御劍飛行的白衣女子,會否就是自己在谷內有幸邂逅的那個大黎女劍仙蘇羽白?

而她,又會否就是張念慈和一衲禪師卦數讖語之中,那位命中早已註定了有緣分的白衣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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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白衣貴人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