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相見歡 第二十六章 肝膽兩崑崙(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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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師坐定後,霍白瓷十分恭敬的問道:“師父,您喝點什麼?”
俗名蕭元忠的一衲禪師笑了笑,回應道:“我剛睡醒不久,尚有些倦意,來點提神的就好。”
霍白瓷思量片刻,道:“那便……‘達摩瞼’如何?”
一衲點了點頭,“極好。”
霍茶聖從櫃子裡取下了一個做工相對精美的罐頭,小心翼翼的捧至了茶桌上。
他從罐中拿出包裹著茶葉的紙囊,對眾人介紹道:“傳聞當年達摩祖師面壁參禪時,為了驅掃睏意,不惜割掉了自己的眼瞼,眼瞼落地後生根抽芽,竟長成了一株茶樹,達摩每感疲倦,便摘葉而食,以使自己精神振奮……只因這茶同樣極具提神醒腦、亢奮精神的功效,故得名‘達摩瞼’。”
語畢,便即開始著手沏泡。
趁著霍白瓷沖水泡茶的功夫,關老五出言問道:“大師,你說在此等候關某多時,不知所為何事?”
一衲禪師並不回答此問,轉而溫言道:“關居士,這篇《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是我宗經典,不知居士聽後,可有感悟否?”
自眾人進茶屋起,霍白瓷的妻子李芷便一直在輕敲木魚,口中小聲唸誦著佛經。
關昭淡然一笑,“從前聽老霍說過,邊喝茶邊聽經,對領悟佛理有幫處,叫做什麼‘禪茶一味’……哎呀,也不怕大師笑話,我關老五是個糊里糊塗的粗人,也弄不懂什麼一味兩味的,更別提有什麼感悟了,就是覺著好聽,茶喝起來更有味道些。”
一衲禪師笑道:“茶變好喝了,這何嘗不是一種感悟呢?”
這時霍白瓷也已泡好了“達摩瞼”,先為恩師沏了一碗,再遞了一碗給故友關昭。
“老五,這茶喝起來更有味道,你嚐嚐。”霍白瓷道。
關老五端起茶碗,剛啜了一口,立時“唔”了一聲,吐了吐舌頭,叫道:“這茶好生苦澀!”
霍白瓷笑道:“你先喝了清茶‘紅渚蓮花’,再喝這濃茶,必然是又苦又澀的。”
“好哇老霍,你原是故意的!”關老五嚷道,“你這老小子,真是越學越壞了。”
霍白瓷哈哈大笑,“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這茶喝起來味道可足了。”
一衲禪師也飲了一口濃茶“達摩瞼”,點頭讚道:“鴻雁,這一沏泡得恰到好處,不錯啊!”
霍白瓷聽得大師稱讚,喜道:“能得師父誇上一聲好,徒兒今晚必能睡個好覺了。”
關昭噓聲道:“老霍,你可是當今茶聖啊,區區泡一壺好茶有什麼稀奇?”
霍白瓷正欲辯駁,一衲禪師搶先開口道:“聖人又不是完人,總也會出現紕漏,總也有疏忽的時候,泡茶時考究繁多,想要沏出一壺好茶,可並非什麼易事啊。”
霍白瓷立即附和道:“老五,聽聽我師父說的,你當泡茶很容易麼?裡頭的門道可多了,光是講,就能講上一天!”
關老五捏了捏睛明穴,無奈道:“得得,我這人啊,喝茶還行,你要跟我講泡茶的門道,我能睡倒在這兒……”
魏頡心下奇怪,腹中暗道:“關大俠一代人傑,視死如歸也便罷了,可霍茶聖怎的還有閒情逸致大開玩笑?多年好友意圖赴戰求死,他竟無半分惋惜之情麼?未免有些太過涼薄了罷。”
一衲禪師又喝了會兒茶,忽道:“聽聞關居士有一口寶刀,乃天下名刀之首,不知可否借貧僧一觀?”
關老五性子極是直率,當即將愛刀從腰間取下,雙手遞了上去,“大師請看。”
一衲禪師接過長刀,剛拔掉刀鞘,一股凌寒之氣霎時從刃身透了出來。
魏頡僅僅看了一眼,便即渾身一哆嗦,暗暗感嘆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刀’,殺氣竟如此凌冽!劍仙李太清那柄青蓮劍上附著的‘玄寒真氣’也不過如此了……”
一衲將沒了刀鞘的長刀捧在手裡,仔細觀賞了一番,由衷讚道:“果然是好刀!”
“哎,大師繆讚了!”關老五自謙道,“不算太好,不過是用起來順手一些罷了。”
“關居士不必妄自菲薄,老和尚又非不識貨之人。”一衲笑道,“這刀的名字,可是叫做‘唯我獨尊’?”
“正是,刀名取自佛祖的那句‘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關昭憨笑道,“嘿嘿,我覺著好聽,便偷過來用了,也沒徵求過佛祖他老人家的意見,算是欠他的啦!”
霍白瓷責罵道:“老五,別口無遮攔的,佛祖豈會與你一般見識?”
一衲禪師低頭啜了口濃茶,抬起頭問道:“那關居士可知‘唯我獨尊’裡的這個‘我’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