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交錯之間,幾乎像是下了一場血雨,伴隨著一陣悶哼聲,雙方才重新分開。

此時的安四隻剩下了一條中箭的胳膊,全身上下都被血水打溼,就連身邊的兩個騎兵也都已經被亂戰殺死。看上去悽慘無比。

「對面的明人,趕緊投降吧,饒你一命。封

一名建虜騎兵首領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句滿語,但很快似乎明白了過來,結結巴巴地高聲道:「漢.....人,你......投降.......免死....」

實際上,兩軍哨探為了方便抓舌頭,都會學一些彼此的語言,因此安四其實也會滿語,只是他根本不屑於搭理這些敵虜罷了。

「殺!」

大將南征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

風吹鼉鼓山河動,電閃旌旗日月高。

安四發出了一聲怒吼,單臂舉刀,直接衝向了敵陣......

薊州。

城牆上點燃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巡城的兵丁們正一臉嚴肅地站在城牆後,其中還有許多將領在帶頭進行巡城。

人人都知道,建虜又一次重新入關了,儘管這一次聲勢小了很多,兵力也不如前次,可是也會給明軍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

遠方漆黑的夜空裡什麼也看不見,就連為數不多的星星似乎都被陰雲給掩蓋住了。

「噠噠噠.....」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很快響起,城牆上計程車卒們瞬間警醒過來,他們紛紛舉起手中的火銃還有弓箭,擺出一副警覺的模樣,望向了漆黑的遠方。

只見從黑夜中出來了一名孤零零的騎兵,他坐下的戰馬跑得並不快,似乎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慢慢地往前挪著。

等騎兵越來越接近城牆時,眾人才發現騎兵穿著一身明軍的甲冑,而他並不是騎在馬上,整個人只是搭在了馬上,等到戰馬距離城牆不到八十步時,人們才依稀發現,騎兵全身上下插了七八根箭矢。

戰馬似乎已經到了不堪重負的地步,它高高抬起頭嘶叫了一聲,緊接著發出一聲悲鳴,前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隨後便

摔倒在了地上,口中吐著白沫,眼睛湧出些許淚水,竟活生生給累死了。

城牆上的兵丁們不敢怠慢,立刻有人坐著吊籃下到城牆,將那騎兵扶起,很快便有人透過厚重的血汙認出了此人。

「是徐將軍.......快來人,是徐龍章徐將軍......」

徐龍章緩緩睜開了眼睛,極為吃力地說道:「快.......稟告周將軍.......建虜主力,...,,在淶縣.......」

話音剛落,他便再也堅持不下去,直接倒在了地上,

眾人忍住內心的悲痛,撥開徐龍章身上染血的甲冑,才赫然發現他的胸膛處已經插著一根建虜的箭矢......

等林敬得到訊息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他還沒有抵達薊州,而是跟新任薊遼總督趙光卞一同停在了營州。

「殿下請看,灤州正是我大明前往遼東的關鍵重鎮,多鐸此番前去突襲深州,只怕是想要切斷關寧軍的後路,到時候他們便在關外關門打狗,好是毒辣!」

新任薊遼總督趙光抃一手拿著蠟燭,另一隻手則點在了輿圖上,他沉聲道:「老臣懇請殿下的抗虜軍和周將軍、黃將軍的羽衛軍能夠迅速抵達,此外,還要給關外的吳將軍傳令,務必小心謹慎,不可讓建虜趁機突襲!」

林敬身上披著一件單衣,他望著輿圖上密密麻麻的資訊,腦海中正在進行千次萬次的計算,可是臉色卻始終凝重無比。

「不,眼下咱們不能急.......這裡面恐怕有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這封情報可是徐將軍用性命換來的,莫非殿下還以為情報是假的?」

趙光抃有些不理解,他過去也是打過仗的,絕不是那麼輕易好糊弄的文官。

林敬搖了搖頭,道:「不,情報是真的,但問題是這恐怕就是多鐸給咱們佈置的陷阱,他的目標不是吳三桂,而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