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裡走,吉次郎繞過木條格的善款箱和拜殿,走進供奉神靈的本殿。

一般來說本殿是不入人的,除了負責清掃的神職人員。來訪者除非已經提前跟供奉神屬做好溝通,再加上主神官的陪同,沐浴淨身拔汙去穢,做完一整套儀式身心平和才能踏入本殿。

但這些對吉次郎絲毫不成約束,他甚至還佩刀入殿,肩上扛著佐藤。

進入本殿之後首先看到的是本應供奉神靈的神棚一片空,那些七七八八的擺設也全都不見,就連春日燈籠都破舊得像是爛木頭堆湊起來的敷衍品。

只有本殿清潔的地板看得過去。

吉次郎將五花大綁的佐藤放在神棚面前,撣撣身上的灰,解開腰側的佩刀和馬鞭,將外套脫去顯出裡面潔白的裡衣。這時候猛然有了幾分虔誠的意味。

做完這些吉次郎跪在神棚面前。他先是放下膝蓋上身挺直,身體往後坐在腳跟上,最後謙卑地將雙手重疊貼緊額頭拜了下去。

一,二,三。

拜了三次,吉次郎抬頭看向空無一物的神靈供奉,瞳孔一片沉寂。

這個時候佐藤才悠悠醒來。

面對突然改變的周遭環境他還沒反應過來,心想自己不是在家裡睡覺嗎。現在這個猶如道場的地方又是怎麼回事?

做夢嗎?佐藤剛想揉揉有點發昏的腦袋就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下意識用力掙了掙,繩子紋絲不動。除此之外他還發現自己嘴裡塞著布條,只能發出嗚嗚聲。他面前跪著一個男人。

佐藤瘋狂向吉次郎使眼色想讓他幫自己解綁。但吉次郎毫不在意醒來的佐藤的任何動作。他將馬鞭繞過後背綁在身上避免裡衣寬大的衣袖礙事,緊接著拿過武士刀走向佐藤。

佐藤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還以為吉次郎是來幫他解綁很是激動,哪曾想吉次郎直接一刀劃開他的脖子,不深,但也開始流血。吉次郎拿個碗放在下面接著佐藤流出的鮮血。

就像人殺雞抹脖子放血的舉動。

“嗚嗚嗚!!!!!”

愣了愣佐藤才開始瘋狂掙扎,但與之對應的則是脖子上血流得越來越快。他驚駭地發現自己的手腳不能大幅度擺動,只有頭部可以前後搖擺。

但他卻不敢,整個人因為強烈的懼怕而變得僵硬。

吉次郎完全忽視佐藤的動作,重新跪下說:“魔君大人在上,小子吉次郎,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庇護。如果您對祭品滿意,請重亮春燈。信徒吉次郎參上。”

唸完,吉次郎抬頭正想繼續解決佐藤的時候,只見室內霧氣大盛,很快又散去。

神棚前出現兩個人。

慄原司和渡邊。

吉次郎一向平靜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不同的表情,帶著使徒的狂熱。

搞不清楚情況的慄原司左右看看,看到了跪坐的吉次郎還有五花大綁眼神驚懼像只小雞崽的佐藤。

佐藤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魔君大人。”吉次郎顫抖說。

“你好啊。”慄原司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