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還管?”

“他再怎麼不好,也是把我養大的。”言一桐說完這句話,司晉辰看到她泛紅的眼角,還有一滴未落下的淚。

在言傑暈過去之前,終於有人來把他抬去急診室,醫生告知病人斷了一根肋骨,體內檢查有出長期吸食安非他命,有暴力傾向和血壓高,希望家屬儘快安排戒毒。

言一桐愣愣坐在急症室面前的長條椅上,思緒飄遠。

在養母還在世的時候,言傑都還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們家庭還算不錯的,養母是村裡的老師,而言傑本本分分種田幹活,倆人恩愛有加,言一桐從小算是被愛滋養長大。

沒曾想養母英年早逝,對言傑打擊甚大,此後變得不思進取,整日酗酒爛賭,還時常打罵言一桐出氣。

言一桐以為最壞的情況也就這樣了,誰知言傑竟然還吸食蠹品,怪不得這次看他體型消瘦,雙眼無神,臉頰凹陷發黑。

她心情複雜,這麼多年了,恨他嗎?

當然恨,倘若他像個男人一樣有擔當又堅強的話,也不至於老婆死了他也垮了。

言一桐尚且還有半個家,不至於跟著他到處躲債,從小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如今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痛苦不堪,言一桐倒是恨不起來了。

如今她更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哪裡,為什麼生下她,卻不要她?言傑又怎麼收養的她?

活了二十年,她的身世竟是一團謎。

不是她和言傑斷絕關係,而是他們本就沒有關係,她只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司晉辰去找文子赫了,言一桐也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突然面前出現一雙熟悉的定製皮鞋,她順著往上看,見是盛勳爵。

她想也沒想就撲進他的懷裡,登時讓盛勳爵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該往哪放。

“我就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言一桐抱著他喃喃道,拼了命汲吸著屬於他的味道,吸得越多她越心安。

彷彿這才是她的歸屬,她的安心。

盛勳爵扶著她窄小的肩膀,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人,他從來就沒幹過這種事,司晉辰打電話簡單敘說了事件,外加一句言一桐還沒吃東西。

“放心,你父親的事,我已經讓文子赫去安排了。”盛勳爵略微有些笨拙問道:“一起去吃飯?”

言一桐點點頭。

“想吃什麼?”

“隨便。”

“問你吃什麼就點什麼,別隨便隨便,哪有隨便吃。”盛勳爵不悅,隨便這個詞太敷衍人了,他不喜歡。

“那就吃火鍋吧。”

“那是什麼東西?”盛勳爵認真問。

言一桐頭上瞬間冒出六個黑點,盛勳爵你到底是不是城裡人?連火鍋都不知道是什麼。

“就是很多菜都放一個鍋裡涮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