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間猶如黑雲滾動,無端的讓人生出幾分壓迫感。

所謂軍威便是一場場的勝利澆灌而成。

西北雖然窮點,但民風彪悍,勇武之人比比皆是。

行至枹罕與洮陽交界的烏雀谷,新開墾的田地盡數被摧毀,地上還有幾十具屯農的屍體。

臨時搭建的村寨已被焚燬,變成一片黑色廢墟。

滿目的瘡痍讓楊崢勃然大怒。

若是土地糾紛,完全不需要如此激烈的手段。

楊崢自問對羌人還不錯。

枹罕城從不欺壓四方來做小本生意的羌部。

有難處的時候,楊崢也會借出一些糧食,幫他們渡過難關。

但換回的就是這些。

“將軍啊,你可要為我報仇啊。”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楊崢轉頭,卻是杜斌……

從去年秋天起,楊崢又是剿匪,又是收聚羌人,又是明月峽、積石山大戰的,都快把這活寶忘記了。

當初給他弄了一個屯長,就沒怎麼管他了。

畢竟是杜預託付之人,加上這廝一向不靠譜,楊崢不敢把他帶到前線。

沒想到現在忽然蹦出來了。

鑑於他一貫的德行,楊崢不禁懷疑該不會他又把別人的女兒禍害了吧?

杜斌一臉血汙,鼻涕橫流,“我們屯墾好端端的,傅難部幾千人忽然殺過來,打死我們八十多人……”

“這次你沒動別人的女兒吧?”楊崢狐疑道。

幾千人規模,就不是糾紛了,而是蓄謀已久。

杜斌指著天道:“我杜斌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做如此禽獸之事?”

“行了行了……”

楊崢忍不住腹誹,你又不是沒做過。

“傅難部的裝備如何,為何要襲擊你們?你弄清楚了嗎?”

“沒……沒有。”杜斌猶猶豫豫道。

這個回答早在預料之中,楊崢也沒指望他。

思索了一陣之後,決定去傅難羌看看。

自從升任隴西西部都尉之後,只要涉及羌人,楊崢便對周邊地區有了一定的轄權。

傅難羌的寨子在洮陽縣西北金鎖谷。

楊崢派斥候向洮陽知會一聲即可。

但來到金鎖谷,羌寨中沒有一個人。

該搬的東西全都搬了。

楊崢隱隱感覺不妙,恰好先前派出去的斥候回返,“洮陽附近的羌人全都遷徙進岷山。”

岷山?

楊崢心中一動,難道又跟迷當有關係?

楊崢不敢繼續向南,退出金鎖谷,回枹罕的路上,幾股斥候慌忙來報。

“東谷屯田遭到羌人襲擊!”

“灕水西岸屯田遭到羌人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