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都城,洛陽。

一輛馬車駛過繁華的街道。

馬車內鍾會臉色越來越陰沉。

衛瓘似笑非笑的勸慰道:“嵇叔夜一向蔑視官宦權貴,見不到他也在情理之中。”

事實上,鍾會懷揣四本論,想見嵇康,又怕嵇康拒而不見,便把四本論從院外拋入,掉頭就走。

鍾會一臉鬱悶,“去尋司馬子元。”

衛瓘的眼神不由得生出幾分怪異。

夏侯玄、嵇康、司馬師都是美姿儀的名士。

司馬師少流美譽、雅有風采,與夏侯玄、何晏並稱於世。

諸多名士中,也只有司馬師賞識鍾會。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鍾會自然對司馬師親近。

“目今大將軍與太傅不睦,我等現在去見司馬子元,是否有失思量?”衛瓘眼神中閃爍著一道精光。

在此刻,衛瓘還是把鍾會當成知己的。

一旦涉及正事,鍾會瞬間就變得清明,低聲道:“難道伯玉以為大將軍能鬥得過太傅?莫說是太傅,就連司馬子元,大將軍也不是對手!”

衛瓘耳邊彷彿電閃雷鳴一般。

自司馬師任中護軍以來,定選才之法,舉不越功,吏無徇私,軍治為之一清,為時人稱頌。

就連司馬昭當年也是跟隨司馬懿南征北戰,亦非泛泛之輩。

二人都是人中龍鳳。

“朝中大事,不是我等能私下議論,多日勞頓,身有不適,瓘先告退。”衛瓘拱拱手。

鍾會也不勉強,“伯玉自便。”

馬車就在當街停下,衛瓘下車,鍾會直奔司馬府。

司馬師親自出門迎接,頗為熱切,“聽聞士季四本論問世,未曾拜讀,甚為憾事。”

這一年,鍾會二十二。

這一年,司馬師三十有八。

一個青春正盛,一個儒雅風流,二人站在一起,宛若一雙璧玉……

兩人談論了一番玄學。

枹罕。

春耕臨近之前,楊崢與木匠、皮匠製作了四個橐龠,又把鐵匠連同其家人遷往積石堡。

有了風箱,還要有木炭。

所幸西北不缺木炭,枹罕城中就有人販賣。

楊崢挑上乘貨色買了兩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