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洗耳恭聽。

“我最初創業時,融資時遇到最大的失敗不是我和我的合夥人出了問題,是因為對方得知我們和郭明輝做過同學。那位老先生和郭家發生過什麼,極為厭惡郭家,就覺得我們這些和郭明輝做過同窗的人,也不是什麼好鳥。”

“但後來我還是遇到了貴人幫了我一把,而幫我的那個人,是你母親大學舍友的父親。”

“沒離校之前,郭明輝帶著我去外國語找過你母親,那會兒你母親就和她的舍友一起來的,誰知她那舍友竟然有先天性心臟病,在路上被一條狗給嚇的發了病,我抱著她狂奔去醫院,讓她撿回了一條命。”

“然後那個姑娘的父親因為這件事記住了我,後來在我創業的時候幫了我。後來我因此親自上門道謝,與那個姑娘再接觸後發現我們脾性很合,後來我們結了婚,貴人成了我的岳父,你看……這是不是因果?”

蕭予點頭:“所以,您想與我合作,是因為我媽是舒嫻。”

“有一方面。但也是想給你一把火,看看你作為她的兒子能讓這把火燒到什麼地步!”

“那……您想認我做乾兒子,又是為什麼?”

馮宇騰眯起了眼睛,眼尾的皺紋無聲的在訴說他的閱歷與故事,“你母親曾幫過我夫人很多。我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麼你母親當初沒找我夫人他們家幫忙,可能她是怕影響我夫人的病情……但她們在大學感情很好,我夫人因病的問題不能要孩子,曾與你母親說,如果她和郭明輝生了孩子,就認她當乾媽,甚至還說什麼……希望你媽能多生幾個,然後過繼給她一個!”

說到這裡,馮宇騰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媽可氣壞了,說認乾的行,她的孩子才捨不得給別人呢!”

蕭予聽的心裡酸楚,但也被這位長輩感染的揚起了唇。

“我夫人只活了三十歲,她離世前,希望我能再找一個留個一兒半女,也掛心你媽,她叮囑我以後如果能見到舒嫻,發現她有什麼困難了,比如孩子上學就業有難題,讓我多幫襯幫襯。”

“只是,我夫人離世後再與你母親相見,總是有些尷尬。 但不論是出於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對你媽內心的那點小初心,還是我夫人與你媽的姐妹約定……孩子啊,你越來越好,會讓我們的回憶更顯得珍貴,明白嗎?”

蕭予後來對馮宇騰說,您讓我考慮考慮。

後來他回了宿舍和小姜打了通電話,她要留在姜凌那兒過夜,那他便不多管了。

而過週末了,他舍友也都出去嗨了,宿舍就他一個。

深夜,他坐在書桌前,開啟桌上擺著的他與小姜合影的那個相框,然後他們的照片下,還有一張小照片,是他媽媽年輕時候的單人照。

內斂的少年,在開學前偷偷的把媽媽的照片帶來了。

他看著媽媽二十來歲的樣子,看了一大會兒笑了,而笑著笑著,眼淚模糊了眼睛,吧嗒吧嗒的掉在了桌面上。

他吸引人的皮囊,他能與小姜接近的教養,他的敏感、脆弱,黑暗、善良,以及如今得到的能追求愛的資本,這一切,這所有的全部,都是媽媽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