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發像是他的太陽,炙熱而光芒萬丈。

可是他怎麼能忽略,太陽離人是遙遠的。

而她能照亮一些人,也能融合其他閃耀的光芒。

最重要的是,她說那都是她的新朋友。

她交新的異性朋友沒有一點錯,錯的是他,把她擅自放在心裡很重要的位置,讓她成了他的“特例”。

如今便格外難過,自己只是她的“其中之一”。

他的自卑兜不住了。

遊戲沒打完,他不僅下了線,還拔掉手機卡扔進了下水道,切斷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絡。

那天的蕭予魔怔了。

他腦海裡不斷地回憶姜野奈禾上傳的那些照片,甚至透過那靜止的畫面,他開始幻想她和那些男生都發生了什麼。

有沒有笑的比在他面前還開心,有沒有比與親密地接觸過,他們是否每天都會見面,還能見很久,那些表達都很直接的外國人,是否對她說過什麼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她是否很喜歡。

想著想著,滿腦子又都是她甜甜的一聲一聲叫他名字的幻聽。

到了晚上。

他渾渾噩噩回去了他空蕩蕩、處處都記錄著毀滅分離、暴戾絕望的家。

月光透過窗戶把一些傢俱投影在牆壁上,那些形狀看起來冷硬又猙獰。

讓他瞬間彷彿回到那個雨夜。

燻臭的旱廁頂棚淅瀝瀝的漏水, 兩個彪形大漢滿臉猙獰地把他剪在廁所的角落。

眼前是一把菜刀,還有幾厘米就會毫不留情的砍在他的頭上。

蒼穹轟鳴,閃電劈過,他從菜刀上,看見了自己的模樣。

雨水把他沖洗的很狼狽,脖子上是淤青的手指印,而他的手死死握住了持著兇器的那隻手,用盡吃奶的力氣,讓刀刃遠離著自己的臉。

“媽的!一個小屁孩子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惡魔咬著後牙,彷彿餓狼,恨不得把他撕碎,“早知道再帶一把刀出來了!”

“老子去找磚頭!”另一隻惡魔說出這句話,鬆開了他,但還在暴雨之中肆無忌憚的口吐狂言:“今晚耗了這麼久,等會兒一定把他剁的碎碎的扔這糞坑裡!”

即便他還在反抗,但惡魔信誓旦旦可以讓他交代在這裡。

他不能死。

就是死,也不能死在這裡,死在這種時候。

拼了求生的本能,他把惡魔持刀的手掰了過去,對向了惡魔自己……

咣噹。

兇器的掉落,他掐了自己一把,刺激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

他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跑到那個明亮又正義的地方後,已然耗盡了全部的力氣,摔在地上頭都抬不起來了。

要說他怕嗎?

怕什麼呢?

處在危險之中,他怕那一刀下來,他得多疼。

後來怕什麼呢?

回憶起往事,他抓心撓肝,胸悶氣短。

怕自己拼了命的活了下來,也和個死人一樣,沒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