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年,他想被一個人惦記。

他想和她說話,想聽她的聲音。

但有了這樣的衝動時,她與他人在一起的愜意畫面,又像烈火一樣不斷地燒灼著他的自卑和靠自己努力支撐的尊嚴。

心理和生理雙不適,還有他給自己自找的死結,一直把他折磨到深夜,他沒吃一口食物,甚至滴水未進。

午夜一點到兩點他窩在沙發上睡著過,後來又突然驚醒,似乎是做了噩夢。

蕭予的家不算差,甚至還不錯。

簡單透著點歐風的白色調,傢俱也具品質,面積也不算小,主臥和陽臺都是採光很好的落地窗。

如今就他一個人住,還顯空蕩。

他坐起來,盯著窗戶發了很久的呆,而後他突然抓著頭髮,整個人用力的蜷縮著。

偌大的房間,在後半夜,都是他嘶啞著用力地嗚咽。

那一切若是讓旁人看來是完全微不足道的事情,完全不值得悲慼,但數年來內心積壓的各種壓抑如同一個個火藥包,一個火星過來,就會全部燃爆。

他好想能被自己在意的那個人單獨放在心裡,還想把她獨佔掉。

但是他又清醒,自己這樣的心理很病態,若是被她發現,她會躲他好遠吧,所以他自己先固執地斷掉聯絡了。

——如果你身邊能容一個我,你一開始要了我,後來你又不要我了,我就掏出心捧著,下跪求你要我……

——如果你身邊有人可以把我取代,那糟糕的我,再捧著心,又有什麼資格靠近你?

……

這個下午姜野奈禾有在QQ上給他發訊息。

往空間發那些照片,是因為姜凌和陸遲都發了,甚至那兩個外國帥哥還在推特上發了他們,這不過就是一個簡單的社交流程。

朋友似乎成了一個萬能用語,可以混淆一切非正常關係,甚至她和死對頭站在一起面對鏡頭時,都能輕鬆說一句“我們是朋友。”

後來在夕陽西下,海面變夢幻的那個時候,她在沙灘上寫下了蕭予的名字,趴在地上找了很意境的角度拍了照片後,發給了他。

還問:以後我們一起看海好不好?

蕭予沒回。

她想,蕭予可能忙著吧,也沒多想,但自從她發過訊息後手機看得越來越頻繁。

直到臨睡前,他還是沒有一點回應,姜野奈禾的心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不過她跟著姜凌和別人玩了一天很累,倒也很快睡著了,但睡著好好的就又醒了過來。

是那種心裡有事潛意識睡不踏實的感覺,她醒來就從枕頭下摸手機。

蕭予也和姜凌他們一樣,放了假也喜歡上網到凌晨,之前有兩次他就是後半夜才回了訊息。

但今次,沒有。

再後來她沒有睡著過,乾瞪眼到了翌日天明。

她試著給蕭予打了個電話,然後關機的聲音讓她一瞬間吊起了全部慌張的情緒。

他的手機怎麼會關機呢?

穩住,不慌,現在才七點鐘,萬一是他還在睡著,手機沒電忘記充了呢。

姜家在海南的房產是一套海景別墅,透過歐式柵欄的圍牆,就能看見大海。

一大早,姜凌和陸遲就來呼叫她和新認識的朋友出去逛街,她卻完全失去了興趣。

但後來,她又後悔沒有跟著姜凌出去玩,因為一個人在家等待時間的感覺實在是太煎熬。

度日如年般的終於到了上午十點,她馬上給蕭予打去了電話,還是關機。

她從未想到聯絡不到蕭予對她的殺傷力如此巨大,讓她瞬秒間胸悶而呼吸不暢,深陷窒息。

她也沒再聯絡蕭予,在QQ上找到了蘇悅澤。

姜:【悅澤哥,蕭予在你那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