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金斧大修羅 一戰令百鬼(中(第2/4頁)
章節報錯
頭斷了沒一處好的。
「什麼符文?」
「牌匾後面的一串符文。」
「詩人說,說是瘋狗的意思。」
「不可能,那是師傅參加比賽時贏來的讚美詞。」
大家爭得面紅耳赤,只有阿金蹲在水桶邊抱著膝蓋哭,慢慢的這小土屋裡只剩下哀聲一片。
大葬過後,武館裡三十幾個人在院壩裡擺了幾大桌吃食,決定吃完了這頓就散。阿金抱著酒罈子不放,趁著頭昏腦脹的勁把多年來壓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了,逗得大家又哭又笑。
他本是個憨厚老實的人。
黑夜籠罩山頭,院壩裡幾盞燈籠在晃動。
桌上的滷貨見底了,酒碗層層疊疊一堆,吃飽喝足的師兄弟們鼾聲起伏。阿金因冷空氣驚醒,揉著疼痛欲裂的腦袋坐起,再望了眾人是喉頭一熱。
他是無家可歸的,很小的時候就被賣上山了。
胖哥兒送天南地北的兄弟們離開,結清開武館的帳,能帶著出世的只有三樣東西—幾件衣服,一百多個銅錢,和兩柄斧頭。他徒步了十多里,跟著一支運鹽的隊伍混吃混喝,只要搶著幹活多挨幾個白眼就能有住處。
鹽隊散了又跟著幾輛馬車,在盛夏進了金石城。
太陽當頭照,毒辣的熱氣把大地都烤焦了,遠遠望去是上白下黑。城中的人被勞務壓彎了脊背,赤條條的身體汗津津的泛出金光,兩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緩慢。
馬車剛進城裡,幾匹牲畜實在是不行了,嘶鳴著倒地。爬不起來的瞪圓了眼睛,在沙石中抽搐一陣斷了氣;爬起來的虛弱地站著,喘著粗氣掃牛虻。
主事地吆喝了一聲,守在一盞的人神情麻木地牽來幾匹馬,重新給車套上。人們三兩成群坐著,望著天空拿木瓢喝水,就這麼一個接著一個傳下去。
胖哥兒接過木瓢,瞬間熱淚盈眶。
他看了看破爛的鞋履,透出來的腳趾反覆潰爛結痂,再也走不動了;他含著木瓢,嘴巴乾燥得一吞嚥就是撕心裂肺的痛,再也說不出話了;他還想再喝一口的,卻被身旁竟敢的男人奪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一盞茶的功夫,車隊再次啟程。
阿金決定留下來。
晚上睡在靠近金石城的破廟裡,那裡常年鬧兇獸,很少有人出沒。他白天去城裡面晃盪,很快就鬧明白了這裡主要是以運輸的活兒為主,早出晚歸總能撈到吃喝,甚至是錢。
阿金本來就是練家子,勤勤懇懇幹了兩年就從城外搬進城裡,有了個籠子大小的住處。他心寬體胖,常卡在門縫裡和人說說笑笑,有了幾個能走動的朋友。
真正行大運那一年,是胖哥兒十八歲的時候。
有隻受傷的兇獸入城,倒在阿金的門邊,第二天上午謠言就傳遍了。說是有個胖哥兒用兩柄斧頭砍死了禍害,大家紛紛到門前看威風,要他當眾耍兩招。
阿金半張著唇,望著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臉,痴呆了好一陣回房去。再衝出來時,他瞪圓了眼睛哇呀呀叫著,舉起兩柄斧頭霍霍打了兩招。胖哥兒馬步扎得穩當,腕部靈活有力,把那沉重的冷兵器甩過肩膀又從腋下接過。
當他拋甩上天,又穩穩接住時。
群體裡有人哭了。
金石城需要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清楚這個東
西究竟是什麼。
「你能教教我們嗎?」
「行啊,這不難。」
從那天開始,人們忙完活路就簇擁在阿金的小籠屋前,要麼看他耍斧頭要麼跟著學幾招。有些父母給一兩個銅錢,或是送雞蛋和饃饃,就讓孩子磕頭認師傅。
日復一日,胖哥兒有了積蓄也討到了媳婦。
他們雖然出生寒門,但是有韌勁,就憑著兩柄斧頭在金石城裡耍出了名堂。胖哥兒搬進了石頭屋,他的媳婦用整個冬天繡旗幟,開春就把它插到門前。
金家武館,黑底白字在風中飄揚。
學徒從一個變是個,發展了三年,已經能養活一些流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