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一說傻話,瑩瑩和族嫂的臉上就更掛不住了。掛不住又能怎樣,也實在找不出理由來解釋今天為什麼來人這麼少。要說農忙吧,地裡還上著凍,河裡還結著冰,現在沒農話,正是農閒。要說家裡沒人緣,親朋族人沒人願意出來,能把到瑩瑩拉扯來的人家,人緣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玉荷望向鳳舞,一臉的慫恿。

鳳舞剛才被嫂子提了醒,本來不敢再多嘴,被姐姐這一慫恿,又來膽了。

“來人再少,也是定親儀式,總比沒有定親儀式要好吧。”鳳舞不緊不慢的笑著說。

一句話擊中了鳳鳴的要害。

鳳鳴不但沒有定親儀式,結婚時孃家那邊近門和親朋都不知道,當然也沒有來一個人。因為近門和親朋根本不知道鳳翔兩口參與鳳鳴的婚禮。雖然後來補辦了婚禮,但那是男方為了撈禮,沒女方啥事兒,自然也沒讓鳳鳴孃家參與。

從小到大,鳳鳴總被鳳舞掐住七寸,此刻也是。她無話可說了,但她也不拂袖離開,那會更難看。

一時,鳳鳴很尷尬。

“現在我們縣城裡都不要定親儀式了,都嫌老土,只有鄉巴佬才在意定親儀式。”小姑看不下去了,開始站在鳳鳴這邊說話。

爺爺生前曾在小姑面前說過,鳳鳴如果能嫁過來,在媽媽那兒可能要遭受大委屈了。當時爺爺說姑姑,如果撞上鳳鳴受委屈,她在場的話,一定要幫鳳鳴一把。

現在鳳鳴受委屈了,她這個做姑姑的當然要幫鳳鳴一把了。

可她一幫鳳鳴,不僅僅是鳳舞難堪,女方來人都難堪,但她也顧不得了,只想解鳳鳴的圍。

玉荷趕緊給小姑使眼色,讓她別管閒事,小姑故意裝做沒看見。

鳳舞的臉騰的紅了,但她也只有默不作聲。瑩瑩和族嫂的臉也紅了,做為女方的代表,真想拂袖走人,可沒有那份底氣,因為一拂袖走人,等於辦砸了鳳舞的好事。再就是,瑩瑩和男方家的關係很交厚,為了顧全大局,也只有默不作聲了。

鳳鳴感激的望向小姑,小姑也回應她不易察覺的微笑,像是在說,有小姑在,別怕。

有小姑給鳳鳴撐腰,玉荷也不敢再挑事了,精明的鳳舞更不敢去針鋒相對鳳鳴了。

三個女陪客是雲裡霧裡的懵圈,只感覺氛圍怪異,雙方的對話更怪異,可就是不知道這裡面的曲曲彎彎。

從姑姑幫鳳鳴說話,一直到定親儀式結束,氛圍雖說不熱鬧歡慶,但雙方都不再針尖對麥芒了。

儘管如此,這一天,鳳鳴還是像受刑一樣,不僅僅是煎熬和傷痛,更多的是難以置信,和對伯的不理解。

如果說丈夫的爸媽針對她,還情有可原,畢竟沒有血緣關係。那自己的親伯怎麼可以針對她這個親生女兒呢,怎麼會同意鳳舞和玉棟定親呢,她鳳舞一個名牌大學生,要相貌有相貌,又精明伶俐,會討人歡心,將來什麼樣的好人家找不來,為什麼偏偏往自己身邊擠呢,明明就是沒安好心,見不得自己好,想擠到自己身邊陰害自己。

直到下午後晌來客坐車走了,鳳鳴受刑的感覺才稍微緩解一些。

晚上回到老宅,是她和丈夫的二人世界。

結婚之後的每一個二人世界都是鳳鳴最幸福的時候,但今天這個二人世界,鳳鳴幸福不起來。

“難以置信,就像惡夢一樣。”鳳鳴和丈夫並排坐在床上,她嘆著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