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鳳鳴最想知道的就是,賈玉軒對她的特殊關照,是出於與嫂子孃家的親情關係,還是有一些對她的喜歡。

有時候,她相信賈玉軒是喜歡她的,可今天上午,賈玉軒看到冷戰之後的淡定,又讓她心涼,直到現在,她都不懂他對自己的那些特別關照,是出於哪方面。

此刻,鳳鳴本盼著他讓自己來他的辦公室,是要問冷戰的情況,那樣正稱她心,因為那說明他對自己的特別關照,是出於一種男女之間的真心喜歡。可一聽他只是關心自己最近的情緒,心裡又涼透了。

他原來不吃醋冷戰,只是關心自己最近的表現不積極,終歸還是緣於與嫂子孃家的親情關係才關照的吧。

今天,她坐著冷戰的車上街,心裡想的全是眼前的賈玉軒。她在想,即便賈玉軒對她的特殊關照是出於嫂子孃家的關係,她也會忍不住喜歡他。從在車間遇到他,她就開始留頭,為他留頭,為他留下長髮飄飄。

原來喜歡一個人,這麼辛苦,這麼在意他,這麼想和他在一起。

她絕望的想:和他牽手走過這個塵世,和他相擁在滿天星辰的夜晚,和他結婚生子,和他白頭偕老,恐怕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一時,鳳鳴絕望的無以復加。

“怎麼了?”賈玉軒見鳳鳴一直不吭聲,便又問。

“因為別人都知道了。”鳳鳴弱弱的說。她不敢看賈玉軒,害怕加重那種因為賈玉軒根本不喜歡她的絕望。

“知道什麼?”賈玉軒又問,他聲音極度的溫柔,如耳鬢廝磨般的低語。他以為指的是別人都知道她定親的事情。

“知道我是林青山的女兒。”鳳鳴說著,聲音突然有些發緊。

輪到賈玉軒有些小失望了,他最想聽鳳鳴說她因為喜歡自己,可幼時又和那磚廠老闆定親了,特別是今天那磚廠老闆又尋到廠裡,她太在意自己才如此痛苦的。

不過,這也沒什麼,他正想聽鳳鳴談談她家裡的故事。

只是聽鳳鳴剛才的聲音,有些更咽,他心疼鳳鳴,沒有繼續問,而是端起鳳鳴的茶杯,雙手倒換著,來回倒換十來下,感覺到溫度適宜的時候,便遞給鳳鳴。

“不燒了,暖手。”賈玉軒探身,將茶杯放在鳳鳴的手上。

“我不冷。”鳳鳴沒有張手去接。

“我心意,暖手。”賈玉軒便一直探身舉著茶杯。

鳳鳴一驚,抬頭望向賈玉軒,很大膽的那種望,剛才從賈玉軒嘴裡說出來的“我心意”三個字,如一縷希望,她那漆黑如夜的雙眸裡,瞬間便有微弱的光芒在閃爍,如冰天雪地裡的小火苗,雖說飄搖,卻很期待。

於是,她張手握住了茶杯,果然溫度正適宜。她剛才還絕望苦難的臉上,竟綻露出了微弱的笑意。他也像自己喜他一樣喜歡自己該有多好啊。她想。

賈玉軒看在眼裡,他那好看的臉上,便揚起兩抹欣慰的笑。

“在我這裡,你無論是誰的女兒,你的位置,都絲毫不受影響。”賈玉軒深情如水的望著鳳鳴說。

如暖流破冰,鳳鳴心裡砰然一動,大膽的望向賈玉軒。她那如夜的雙眸裡,那縷微弱的光芒開始強烈,飄搖的火苗也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