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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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一聽賈玉軒說她無論信仰什麼,都尊重她的信仰,便欣慰的笑了。只是很呆板而精緻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放心吧,我說到做到。”賈玉軒笑著說。
他在沒遇到鳳鳴之前,還不相信這世上有真正的一見鍾情,更不相信斷袖之情的篤厚和忠誠。
遇到了鳳鳴之後,男女之間的一見鍾情,男人之間的斷袖之情,這兩種感情,他是刻骨銘心的深信不疑。
如果這輩子沒遇到鳳鳴,他以後當然也會尋個優秀的女性結婚。但遇到鳳鳴之後,即便鳳鳴最終沒有選擇他,他都不敢確定還會娶別的女性。
但他自信,他痴迷的女孩,定會勢不可擋的選擇他。
夜色很迷離,空氣很溼潤,流淌著春天的味道,也流淌著幸福,還瀰漫著芳香的棉花纖維的味道。
車間樓的轟鳴聲有節奏的進行著,遠遠望去像個蹦迪廳。
水塔北邊,孫玉玲和保安的房間,亮著溫暖而曖昧的燈光。
不夜城似的棉廠,如一座獨立於世間的王國,除了轟鳴的車間,一切都安靜的臣服著。
賈玉軒和鳳鳴,散步式的走在不夜城的水泥路上,彼此不說話,彼此卻很幸福。
過了好一會兒,鳳鳴才說:“信仰這個詞,不適合我。”
因為她只是覺得那清雲禪侍的主持講的法有道理,但還沒有讓她達到信仰的地步。
“嗯?”賈玉軒好奇的望向她。
鳳鳴又不說了,賈玉軒也不追問。
又過了一會兒,鳳鳴才說:“信仰這個詞,感覺有固執的成份,一旦信仰了,好像畢生都要追隨信仰,併為之獻身,是不是?而我,只是覺得青雲禪寺的高僧有時候講得法確實能使眾生的道德回升……”
“都眾生了?”賈玉軒打斷鳳鳴,有些忍俊不禁。
鳳鳴便難為情的羞澀起來。
賈玉軒說:“一旦覺得對方的話有道理,便是相信了;一旦相信,便不自覺的邁進了信仰的門檻。人有了信仰之後,卻不能支配信仰,而是受信仰的支配,往往迷失自我,成為信仰的奴隸,這是最愚蠢的。”
鳳鳴明白賈玉軒的意思。這讓她突然想起曾經問過冷戰的那個話題,只是當時那敗類的回答讓她很失望,現在想起來了,同樣的問題她想聽聽賈玉軒是如何認知的。
於是,鳳鳴便說:“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嗯?當然,多少都行。”賈玉軒一怔,趕緊欣允。
鳳鳴這才說:“我曾經在啄木鳥雜誌上看到一篇,寫的是有個紅軍被捕了,連他本人都不知道在監獄裡多少年了。他身體狀況糟糕極了,可能快不行了。好多天都沒進食喝水,好幾天都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看押他的敵人以為他死了,或者沒死透,也懶得理他,就和另外一個看押的敵人談論當前的形勢,說什麼朱毛在哪裡打了勝仗什麼的,反正二人的談話是涉及紅軍了。這個時候,奇蹟出現了,那個幾天都沒有動一下的紅軍,聽到二人的談話涉及到紅軍,他身體突然動了一下,又停了好一會兒,他竟然吃力的扭過臉,望向談話的方向,目光裡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鳳鳴說到這裡,望著賈玉軒,又說:“我一直不理解那個紅軍的堅固信仰為何那麼的堅不可摧,你說,那個紅軍的信仰為什麼那麼堅不可摧?”
賈玉軒略一思索,便說:“是那個國破家亡的年代造就了他們為國赴難的信仰,每個年代造就每個年代人的信仰,我們沒有處在那個大年代,當然也無法感同身受,如果處在那個年代,我們的信仰也可能比他們更強大,也更堅固。”
“哦?”鳳鳴難以置信的望著玉軒,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她心裡清楚,她做不到。第一,她不是那個年代的人,第二,她沒有被賦予那種信仰的使命。
因為青雲禪侍的老主持講過,人這一生,都是上天事先安排好的。
但她始終認為,並不是那個年代的所有人都有那種堅不可摧的信仰,而是隻有投身革命的人才有那種堅固的信仰。而革命人的信仰,也並不是全都堅不可摧,也是隻有一部分革命人的信仰堅不可摧。而這部份革命人的堅固信仰,決不是出生之後無緣無故憑空就有的,肯定是上天在他們沒出生前就種植在了他們的命局裡,生前賦予到他們靈魂裡,也就是說,那個年代的那些革命者,是肩負著使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而不是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的後天形成的那種使命。
只是剛才,賈玉軒明明說,人有了信仰之後,卻不能支配信仰,而是受信仰的支配,成為信仰的奴隸,這是最愚蠢的。
現在又說我們如果處在那個年代,我們的信仰也可能比他們更剛強。
於是,鳳鳴有些忍俊不禁。
“什麼?”賈玉軒看到鳳鳴的奇怪表情。
“剛才是誰說,人有了信仰之後,會迷失自我,成為信仰的奴隸,這是最愚蠢的。多大功夫,又變成了每個年代造就每個年代人的信仰?”鳳鳴微笑著望向他,看他的反應。
“茅盾嗎?”賈玉軒好像很喜歡鳳鳴提這樣的問題,很欣慰的微笑著問。
鳳鳴回望著他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