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會計折回到廠長辦公室的時候,賈玉軒正在和陳副廠長正坐在沙發上談事情。而廠長室門外,好幾個人都在等待向廠長彙報工作,其中就有外場的赦副廠長。

若是不涉及到鳳鳴,翁會計知道有人在和廠長談事情,肯定會趕緊迴避,根本不會進來,但現在他無視那些在門外等待的人,而是掀棉簾直接進來,謙意的向陳副廠長點了點頭,在賈玉軒滿面的不解之下,徑直來到他面前,將手中的信封遞上去,並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又謙意的向陳副廠長點頭微笑,便掀棉簾出去了。

賈玉軒掂了掂厚厚的信封,好看的嘴角揚起兩抹複雜的笑意,他起身跟在翁會計身後送他到門口,看著翁會計離開,棉簾合上,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封,便直接去了套間內,將信封放在套間的抽屜裡,出來繼續和陳副廠長談事情。

年後開工,各部門的宏觀部署,都需要向賈玉軒這個一把手彙報之後,經過賈玉軒同意,才可以去實施執行。

所以,因為繁忙,賈玉軒將冷戰給鳳鳴的信擱置在內室的抽屜裡,他這一擱置,就擱置了是好幾天。

從年前臘月二十三那天正式放假,到正月十七正式上班,二十多天的慢長年假,他想鳳鳴想得如同鳳鳴想他。鳳鳴哥哥結婚那天,他做為男送務去鳳鳴家又沒見到鳳鳴,雖說將值班給鳳鳴哥哥讓他轉交鳳鳴,可整個春節期間,只要家中沒事,即便不是他值班的時間,他也會在棉廠待著,就是盼著鳳鳴來棉廠見他。

平時上班太繁忙,總是不能與鳳鳴很盡興的待個夠。這春節假期,寧靜的棉廠像個無人城,多適合有情人在一起待個夠啊。

他天天盼著鳳鳴來棉廠,卻一直沒有盼來。而正月十二那天,他以前商業局的副經理的兒子定親,非要讓他做陪客。他當時還想,春節假期都快過去了,鳳鳴也沒有來棉廠見他,再過幾天就上班了,估計上班之前鳳鳴不會再來棉廠了吧。誰知那天鳳鳴正好來棉廠了,他卻不在,慶幸的時,他早早離開了定親宴,正好在回棉廠的途中遇上了鳳鳴,當時正下雨,他本想帶鳳鳴回棉廠的,當時正下雨,鳳鳴又有同伴陪著,他覺得帶鳳鳴和她的同伴回棉廠不妥,便送二人回家。因為有她的同伴在場,車上也不方便聊關於她退親的話題。

十七一上班又工作繁忙,賈玉軒實在沒有時間和鳳鳴相處,即便有些空閒,都很短暫,也很零碎,也不方便和鳳鳴相處。幾乎連吃飯時間,都是幾個領導聚著,邊吃邊說工作。

上班第一天將鳳鳴調到財務室,都是事先給丁主任安置好的。上班第一天的傍晚他推開所有事情和鳳鳴吃了頓晚飯,卻發現鳳鳴的情緒很消極,以為是鳳鳴退親失敗,他的心裡便也不舒服起來。

沒有時間和鳳鳴單獨相處,賈玉軒也不想將那封信草草的轉交給鳳鳴,他主要是想等這段工作忙完,有時間和鳳鳴相處的時候,再將那封信轉交給她。

雖說沒有時間和鳳鳴相處,但他一有機會就沒事找事的去一下財務室,如果王主管在,他就和主管說上兩句話,然後他的目光會從正伏案撥打算盤的鳳鳴身上一掃而過,就又趕緊出去了。如果王主管不在,反正財務室有的是人,他隨便聊上幾句,看一眼鳳鳴,便也立即出來了。而鳳鳴回應他的也只是點頭微笑一下。

能看上一眼鳳鳴,別提心裡有多踏實了。

雖然繁忙,他心裡仍然惦記著鳳鳴與那個磚廠老闆退婚的事情。

瑩瑩大婚那天,他做為男送客去鳳鳴家,是為了能見到鳳鳴,但到了之後,他沒見到鳳鳴,卻見到了那個磚廠老闆,當時只感覺到太戲曲化了,太陰差陽錯了。他的內心當然很不舒服。慶幸的是,鳳翔悄悄告訴他,鳳鳴已經向伯提出和那個磚廠老闆退親了,因為鳳鳴的態度決絕,伯已經同意了,並計劃在初二走新親戚那天和那個磚廠老闆了結此事。

也就是說,計劃在初二那天與磚廠老闆退親。

他知道,計劃與實施是兩碼事。有些人,天天計劃,時刻都在計劃,卻從來都沒有實現過計劃。有些事,計劃來,計劃去,卻最終也沒有實現。

鳳鳴的伯只是計劃在初二那天與磚廠的老闆退親,退成退不成,還猶未可知。

現在,那磚廠老闆不再尋到廠裡來以鳳鳴的未婚未自居了,而是選擇給鳳鳴寫信,還不敢直接交給鳳鳴,而是讓結算室的人轉交,應該是退親了吧。他欣慰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