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玉軒也想知道那磚廠老闆給鳳鳴的信裡都寫了些什麼,但他卻不會去私折那封信,看了再封上。

前兩天,他聽陳科長彙報說,那磚廠老闆最近一直像個幽靈似的,在東門外晃悠,說是要見鳳鳴。

他認為鳳鳴已經向那磚廠老闆提出瞭解除婚約,否則,那磚廠老闆也不會一上班就急著送信給鳳鳴,又一直在東門外晃悠要見鳳鳴。

又是寫信,又一直在東門外徘徊要見鳳鳴,賈玉軒隱隱的感覺,鳳鳴只是向他提出解除婚約,可能還沒徹底了斷,那磚廠老闆這樣做是想極力挽回鳳鳴。

提出來分手就好,能邁出第一步,下一步就好走了。賈玉軒是這樣想的。

一直忙到正月底,各部門都進入了正常運轉,賈玉軒的繁忙才緩下來。

在一個午後的三點多,丁主任正招呼兩個老職工摘卸他辦公室的棉簾,賈玉軒終於得閒了,覺得可以向鳳鳴轉交那封信了,他還準備陪鳳鳴吃晚飯。於是,他信步出來,去了茅廁。

那兩個摘卸棉簾的老職工,正逐個摘卸辦公區門上的所有棉簾。

賈玉軒從茅廁出來,他們正好將財務室的棉簾摘掉,賈玉軒去水池兒邊淨了手,來到財務室門口,卸了棉簾的財務室,他站門口一眼便望穿到後牆邊的辦公桌,鳳鳴正伏案那張桌子幫倉庫姚主管貼上票據,他招呼鳳鳴說:“鳳鳴,忙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鳳鳴答應著起身,向他點了點頭。

賈玉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開始給鳳鳴清洗茶杯,然後去內室取出了那封厚厚的信,放在茶几上,便坐下來等鳳鳴。他希望這中間不要有人進來彙報事情,讓他和鳳鳴好好待一下午。從放年假到上班,又從上班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有和鳳鳴有過兩人世界的相處,她哥結婚那天也沒有看到她,上班這些天,偶爾在辦公區碰到,也是相呼打個招呼,大概鳳鳴也知道他最近太忙,或者她剛進財務室需要適應的工作太多,她也沒有主動來找過他。

賈玉軒正坐在茶几旁等鳳鳴,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來鳳鳴,卻等來了丁主任。

怕啥有啥,賈玉軒正不想有人來彙報事情,丁主任便來了,但他認為丁主任好打發,彙報的事情都不是涉及到收購生產和銷售上的大事。

“陳科長出事了。”丁主任一進來便彙報說。

“哦,坐吧。”賈玉軒一聽說丁主任彙報的事情是陳科長出事了,趕緊指了指對面的三人沙發。

“不用。”丁主任很急的樣子,又說,“有個車間女臨時工的父母來告陳科長的狀,說昨天晚上,他們的妮被陳科給那個了?”

“那個?”賈玉軒不解。

“就是男女之間的那個。”丁主任雙手比劃著,又帶表情暗示。

“哦。”賈玉軒恍然大悟,有些吃驚,趕緊問:“人呢?”

“在我辦公室等信兒呢,一直吵吵著要見你。”丁主任說。

本以為丁主任彙報的事情都不是大事,可這件事卻不小呀。

這世人,對名利色最敏感了,好像投胎做人就是專為名利色而來的。只不過,有的人表現的很直接,有的人表現的很含蓄。其實,越是表現含蓄的人,對名利色的敏感才最強烈。

而陳科長這個人,就是對名利色的敏感表現的太直接了。

賈玉軒皺了皺眉,略一沉思,說道:“先讓他們回去吧,也不能光聽他們的一面之詞,等我們找陳科長了解一下再說,七天之後給他們回覆。”

“哎!”丁主任答應著出去了。

賈玉軒有些不解了。這才上班多天呀,陳科長怎麼就和車間女工那個了呢,是不是兩人之前就有些牽扯呀。再就是,這做父母的舉動也不對勁,女兒都被那個了,如果真想為女兒雪恥報仇,懲治壞人,直接去派出所報案就是了,可他們卻先來廠裡告狀,是不是這裡面另有隱情。

正不解呢,剛才在財務室貼上票據的那名倉庫姚主管來了,拿著貼上好的票據找賈玉軒簽字。賈玉軒接過票據,大概瀏覽了一下,雖說數額有些大,但都是正常費用,看票據上的日期,都是近半年的,覺得有些異常,但這個姚主客也是老赦家的親舅表,本著第一次放行的標準,他只說了票據不規範,下不為例,也沒有過問倉庫的情況,直接給簽了字讓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