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月十二這一天,楊老師精心打扮了一番,便騎著她的二六腳踏車去冷戰家了。

楊老師選擇這一天去冷戰家,有多種原因的。第一是因為這一天是個吉利的雙日子,特別適合成雙成對的交往活動,比如說男女相約之類的。第二是因為她已經得知鳳鳴給冷戰退親了,還是很確切的訊息。

這個確切的退親訊息,楊老師是從她的高中女同學那裡親耳聽到的。

楊老師這個高中女同學在子首鄉一中教音樂。

其實呢,楊老師與這個高中女同學之前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聯絡了,自從冷戰與鳳鳴定親之後,她知道李慶賓和鳳鳴都是子首鄉的,她禮拜天回到縣城的家中就立即翻找以前的舊通訊簿,在舊通訊簿中是拼命查詢子首鄉的高中同學。

功夫不負有心人。楊老師在舊通訊簿中查到了三個高中同學,在這三個高中同學之中,最適合重新聯絡感情的就是這位女同學,因為另兩名都是男同學。

這位女高中同學和楊老師是同姓,也姓楊,全名叫楊玉英。

通訊簿上很清楚的記著楊玉英是子首鄉楊家村人。於是,楊老師便買了一些貴重的果品去拜訪她的高中女同學了。

到了楊家村,尋到女同學家,見到了高中女同學楊玉英。

楊玉英一看到楊老師,驚出了一臉的天方夜譚。她做夢也想不會想到,好些年沒有聯絡過的高中同學竟然會突然尋到家裡來了。

昔日,在高中時,楊老師可是高貴的白天鵝,家是縣城的,父母都是公家人。她楊玉英可是來自農村的醜小鴨,父母都是種地的農民。二人都不是同階層的人,上高中時的交往也僅限於學習之間,沒有什麼私人交情,這怎麼突然尋到家裡來了,還提著貴重的果品。

“玉英,你一定感到突然吧。其實,我也是突然心血來潮。”楊老師解釋說,“是這樣的,我這個年齡吧,還沒有談對像,父母天天為我發愁。我現在只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一翻舊時的通訊簿,看到了你的名字,就頭腦一熱直接來找你了。”

其實,楊老師根本不是頭腦一熱來找女同學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的。

二人見面一交談,原來楊玉英也在子首鄉一中教音樂,已經定親了,只是還沒有結婚,因為未婚夫是個現役軍人。

楊老師一聽說女同學的未婚夫是個軍人,便裝做很迫切的說:“部隊裡男性多,趕緊讓你未婚夫幫我介紹個對像。”

她這只是個幌子,目的是想取得女同學的同情,消除自身的優越感,好和女同學更好的相處,達到那種無話不談的境界。

就這樣,楊老師和高中女同學開啟了親密無間的交往。有時逢著節假日和禮拜天,楊老師還邀請高中女同學去縣城的家裡做客。

親密交往的第一年,楊老師都隻字不提李慶賓和林鳳鳴的事情,直到第二年,楊老師才裝做無意之中的隨口說道:“我以前在冷店一中教英語,那學校有個叫李慶賓的老師,聽說也是你們子首鄉人,帶著一個木偶臉的外甥女,颳風下雨的,還有禮拜天,帶著外甥女來回奔波,我就納悶他為啥不調回來……”

楊家村離李家村很近,兩村的人相互之間都認識,楊老師一提李慶賓,楊玉英當然知道李慶賓這個人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我伯媽應該知道他的事情。”楊玉英說。

“他咋帶著外甥女,離家那麼遠,不是活受罪?”楊老師繼續探聽。

“沒娘了,是個後孃,大概不放心後孃吧。”楊玉英說。

楊玉英又說:“那小妞可是個有福人,聽說定親了……哦,就是冷店的。聽說男方家裡富足的很,男方人也好看,還有本事。她這一下算掉窩裡了……”

楊玉英又說:“她是林青山的女兒,這幾年林青山也慢慢熬出來了……”

楊老師和高中女同學親密交往了兩年多,除了知道鳳鳴是林青山的女兒,她沒有再從女同學那兒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連鳳鳴去棉廠上班她都沒有聽高中女同學提及過。

得知鳳鳴在棉廠上班的事情,楊老師還是從一個很親很親的表哥那裡聽說的,她那個很親很親的表哥就在棉廠上班,還是棉廠的領導,春節前她就聽很親很親的表哥說林青山的女兒就在他們廠上班,還和他們廠長好上了。所以,今年正月初十,她便又帶著禮品去了高中女同學家,目的是探聽一下鳳鳴和棉廠廠長好上之後,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按她的推算,接下來林鳳鳴應該是趁著春節期間給冷戰退親。

她到了高中女同學家,不等她主動打聽,高中女同學便主動說起了鳳鳴。

“你知道嗎楊珊,李慶賓那個外甥女可會作死,前幾天和婆家退親了……”

妙,太妙了,這正是楊老師做夢都想要的結果。

有了鳳鳴與冷戰退親的確切訊息之後,楊老師便在正月十二直奔冷戰家而去。

她春節前來過冷戰家,並且,來一次便把冷戰家的位置給記牢了。這一次來,是輕車熟路,不用打聽不用問,先去了大隊部,見冷戰住的東屋房上著鎖,便直接去了冷戰家。

大正月的,別人都去縣城看玩藝了,王美蘭和丈夫窩在家裡哪也不去。因為不想出去晃,怕被村裡人戳脊梁骨。

“我叫楊珊,以前在一中和冷老師是同事。”楊珊向王美蘭自我介紹說。

楊珊?在一中和兒子是同事。

“哦。”王美蘭立即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教英語的那個楊老師?”

“是呀。嬸子是怎麼知道我的?”楊珊驚喜的問。

“經常聽我家戰兒說起你唄。”王美蘭說著,上下打量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