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啥事沒有,兩個閨女都這麼不是東西。”林青山低聲說吧,無奈的搖搖頭,出了西拐屋。

鳳翔也跟了出來。

父子二人站在房廈下。

“這個冷戰真不是東西。”鳳翔罵道。

林青山和兒子一樣,本來對冷戰很有好感,很欣賞他,就這一件事,卻開始噁心他。

這件事,明明就是冷戰玩的花招,大概是怕鳳鳴成了公家人,會嫌棄他,便急著將生米做成熟飯,板上釘丁,高枕無憂了。

“她不剪了,躺床上安靜了,一直哭。”後孃從西拐屋出來說。

林青山兩口和兒子鳳翔站在房廈下,沉默了好一會兒,林青山示意妻子:“去,去問問她,昨晚都做了什麼?”

後孃又去了西拐屋,搬過正面向牆壁哭泣的鳳鳴,開始溫和的盤問:“乖,給媽說,你倆在一起了?”

“沒有,我跟他娘睡的,你和伯都不相信我。”鳳鳴如實說。

確如鳳鳴所說,那天晚上什麼也沒發生。

本來,那天晚飯後,冷戰娘將西廂房整理一番,鋪蓋全換成新的,目的是要讓冷戰帶鳳鳴去西廂房睡的,但冷戰卻說:“娘,別瞎忙活了,今晚鳳鳴跟你睡,讓我爹去大隊部湊合吧。”

當時,冷戰娘直給兒子使眼色,並將兒子拉出去,低語了好一陣,冷戰始終都沒有領情,晚飯後陪鳳鳴看會電視,便一個人去西廂房睡了。

第二天一早,沒吃家裡的早飯冷戰便帶鳳鳴上縣城購物了。

鳳鳴後孃聽了這一切,心雖然放下來了,又話裡話外的把鳳鳴給狠狠的說落了一頓,這才出去,將鳳鳴的原話向林青山如實說了。

“這冷戰,精明的很。這件事,對我們兩家人來說,什麼也沒發生,他也不用被我們責備,可對外人來說,一切都發生了,他已經給外人造成了生米已經做成熟飯的聲勢。”林青山說罷,又去了西拐屋。

“你先出去。”林青山說鳳舞。

鳳舞正在埋怨鳳鳴連累她捱罵呢,聽伯一說,趕緊放下正收拾的東西,小跑出去了。

林青山望著鳳鳴,開始耐心教化她:“鳳鳴,我聽著,從今往後,再去冷戰家回拜,必須有你嫂子陪著,你一個人不許再到冷戰家去,聽見了沒有?否則,就別認我這個伯。”

鳳鳴一直哭著,聽了伯的話,她連連點頭。本來麻,這兩天跟著冷戰,瘋玩得很高興,沒想到高興之後,被哥哥帶回家捱了打,捱了罵,現在被全家人批鬥。

林青山從西拐屋出來,又說房廈下的兒子:“不能耽誤她上班,你今天還帶她回縣城,讓你媳婦領她去剪剪頭趕緊回廠上班吧。”

就這樣,鳳鳴被哥哥帶回家,捱了打,捱了罵,然後又被哥哥帶回縣城,嫂子帶她去理髮店理了個超短髮,送她去棉花廠上班去了。

春節冷戰去鳳鳴家走新親戚,林青山很嚴厲的斥責了冷戰,責令他不準再無緣無故的去棉廠找鳳鳴。

冷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就是造成一種生米做成熟飯的聲勢,讓人人皆知鳳鳴已跟他過夜睡了。

被鳳鳴伯一斥責,他是連連點頭稱是。

“伯放心,再不也會了。”冷戰很誠懇的說。

冷戰又說:“主要是吧,我媽和我伯都想見一下鳳鳴,那天也不知咋的,我離開咱家之後就繞到了縣城。到了縣城就想順便去看看鳳鳴,一看到鳳鳴就想帶回家炫耀炫耀……”

冷戰又說:“伯放心,以後沒有您同意,我再不會私自帶鳳鳴回家了。”

……

冷戰連聲向岳父保證著……他可不敢忤逆林青山,因為他與鳳鳴的親事就是林青山做主定下的,他能做主定親,忤逆了他,他也能做主退親。

“伯,我也是二十多的人了,村裡和我一樣大的都結婚了,我能不能在鳳鳴生日那天為她慶生?”

冷戰保證之後,見岳父不再追究那件事了,又提出了在鳳鳴生日那天他要去棉廠給鳳鳴慶生的要求。

林青山一聽,也沒有拒絕。他望著有心計的新女婿冷戰,心想,能用絕食逼迫自己的父母為他求親,揹著父母辭職,二十來歲創辦磚廠,這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如果不准他為鳳鳴慶生,他說不定會弄出別的事情,以後還要成親戚,也不能做得太絕了。於是,林青山便只准許冷戰為鳳鳴慶生時可以去棉廠找鳳鳴,但是,下午三點半之前,必須將風鳴送回廠。

從此之後,春節和八月十五,鳳鳴去冷戰家回拜,都是瑩瑩陪著,儘管瑩瑩還沒有過門。再就是,鳳鳴自捱了打,捱了罵,也不再跟冷戰上街了,就是自己生日那天也不跟冷戰出去了。

每年生日冷戰去廠裡看她,也只限在大門外說會話。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三年,在鳳鳴十七歲那年的秋冬交替季節,棉花廠的赦廠長退休了,廠裡調來了一位年輕的新廠長。

這位新廠長不但人年輕,還很英武俊美,據說還很有背景,剛從知名大學畢業沒幾年,之前已經是商業公司的辦公室主任,赦廠長一退,他便扶搖直上,由一個商業公司的辦公室主任直接接任了縣棉廠的一把手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