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麼多天來,他第一次用手電照女人的臉。

蓬頭垢面,十分狼狽落魄。身上和頭髮上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了,可那雙眼睛卻非常明亮。

啞巴醫生愣了愣,卻見女人的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說了什麼。

啞巴醫生擺擺手,一陣比劃。

許朝顏的眼神暗了暗,果然被她猜中了,是個啞巴。

啞巴醫生又是一陣比劃,但許朝顏什麼也看不懂。

她鬆開了手,有些無力。

跟這樣的人,她沒辦法交流。

之後的幾天,啞巴醫生隔天就會來一次。

不給她打點滴了,會給她看診,給她開了一些方便吞嚥的藥。

自從有了第一次的交流,之後啞巴醫生都會跟她打一些手語。

但是許朝顏依然是什麼都看不懂。

她好好的吃東西,好好的吃藥,身體恢復的很快。

但她每次聽到地窖口有動靜,都會馬上躺到角落裡去,裝出一副有氣無力苟延殘喘的樣子。

啞巴醫生又來了。

今天他的動作和步伐都格外的慢吞吞。

好像每往前走一步,都是極不情願的。

一直到了許朝顏面前,他蹲下身,面色糾結的看著她好一會。

許朝顏朝他伸出手,髒兮兮的掌心朝上。

這是在問他拿藥。

每次他開的都正好是兩天的藥量。

吃完了,他就又來了。

啞巴醫生被她的這個動作弄的有點迷茫。

過了好一會,他才把藥拿出來,倒在了許朝顏的手心裡。

許朝顏數了數,道:“數量不對?”

啞巴醫生低下頭去,避開了她的目光詢問。

許朝顏心裡咯噔一聲,直覺這次給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藥了。

幸好她多留了一個心眼,早兩天身體好了就沒再吃藥了。

每次都是要了過來,再偷偷的扔掉。

她沒再說話,把手指合攏起來,把藥收回來。

啞巴醫生見狀,卻忽然一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後用另一隻手掰開了許朝顏的手指,將那幾顆藥丸拿出來丟在地上,狠狠的跺了幾腳,將藥片全部碾的稀碎才罷休。

許朝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