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俯視著年輕的汗王,扎薩克圖部確實有罪,勾結準噶爾,引狼入室,使得準噶爾入侵喀爾喀,只是扎薩克圖部是為了反抗土謝圖部的侵略,才想著引外援,也是情有可原。

要是扎薩克圖部當時沒有請外援,崛起的土謝圖部就要統一喀爾喀了。

那是朝廷不能接受的。

分裂的喀爾喀是朝廷的屏障,統一的喀爾喀是危險的草原餓狼。

壓著扎薩克圖部十來年,可以了。

康熙心中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土謝圖部不老實,那他們的世仇扎薩克圖部就不能再沉寂下去。

扎薩克圖部應該也察覺到土謝圖部的威脅,汗王才會帶著諸王、貝勒等來朝見,同時也是為了向朝廷求親。

小汗王還沒有嫡福晉,已經上表求親,想要求娶宗女。

土謝圖汗有一個公主,他們不敢盼著公主,可是也希望多多拉進跟朝廷的關係。

康熙聽了一圈奉承話,也用蒙語跟汗王對答。

等到汗王重新回到座位,康熙就下了御座,上了御馬。

遠處豎了箭靶,康熙親射兩次,皆中。

而後是四位皇子射三次,皆中。

最後是十五名善射的硬弓侍衛出列,手上拿著的不是滿洲弓,而是新弓,亦是皆中。

圍觀隊伍,歡呼震天。

康熙換回金輦,返回行宮。

九阿哥跟著諸人隨行,還是意猶未盡。

他小聲跟五阿哥道:“這就結束了?前後就半個時辰?”

八旗將士過來排練了五天,就表演個令行禁止?

五阿哥道:“只是大閱,又不是八旗演武,看個樣子就行了唄!”

九阿哥嘀咕道:“那也看不出厲害不厲害,就是整齊些,看著身上棉甲乾淨些,這能看出什麼來?”

至於他岳父推廣那個新弓,也沒怎麼惹人關注。

畢竟就算用滿洲弓,也能挑出十幾個硬弓手來。

五阿哥是上過戰場的,仔細解釋道:“現在打仗不看騎射了,主要看鳥槍跟大炮……扎薩克圖汗他們畏懼的也不是八旗騎兵,是最後的火器營,看的是鳥槍兵的數量,跟子母炮的準頭,朝廷不缺火器,喀爾喀三部就會老老實實的,要是朝廷火器供應不足,那他們就要不安分了,他們都從俄羅斯那邊買鳥槍跟大炮,火器富足著呢。”

九阿哥聽著皺眉,道:“那這內附朝廷就是一個名兒,每年上個九白之貢,可是理藩院要支多少銀子出去?”

不管是外藩王公,還是內藩王公,只要得了朝廷正式冊封,就有俸祿跟緞子,誥命也是。

如此,就是一筆不菲的開支,喀爾喀三部,每部下來十幾萬兩銀子。

另外三部派使臣進九白之貢的時候,還要安排賞賜下去,也是一筆銀錢。

十四阿哥在旁,小聲道:“就是不老實,什麼時候喀爾喀沒有汗王了,跟內藩蒙古每個旗都有說了算的,喀爾喀才會真正安定下來。”

九阿哥摩拳擦掌道:“得想個法子,將朝廷虧的銀子賺回來,要不長久以往的,將他們都喂肥了,小心得寸進尺!”

四阿哥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九阿哥一眼。

喀爾喀三部跟朝廷的關係確實疏離,不管什麼法子,能加強了聯絡都是好的。

只是喀爾喀三部距離京城太過遙遠了,所以羊毛計劃可以在漠南蒙古適用,卻不適合在喀爾喀推廣。

大阿哥落在後面,被蘇爾金叫到一邊說話。

“王爺,不大對啊……”

蘇爾金憂心忡忡道:“往常這樣的場合,皇上不是都將王爺帶在左右麼?”

大阿哥不以為然道:“下頭的阿哥也成人了,很能拿得出手了。”

蘇爾金看著大阿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