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沒有叫起,望向康親王,道:“去告訴勒爾錦,朕對他的寬容到頭了,他‘病’得連麵皮都沒了,那也沒有必要再露面,除了上遺折,朕不想再聽到他的訊息!”

康親王躬身應了。

有康熙這句話,就能圈了勒爾錦,不用讓順承郡王子囚父,避免了的宗室的新醜聞。

康熙又望向增壽,臉色更加難看,喝問道:“是不是朕對董鄂家太過恩典,讓你們忘了尊卑?”

董鄂家跟禮烈親王一脈為世姻,嫁娶尋常,可這回太過了。

一個不學無術的老鰥夫,續娶王府出身的宗女為繼室,逆了尊卑。

那個色勒奇真有這個膽子?

增壽也站不住了,跪下請罪,道:“是奴才無能,沒能好好約束族人。”

康熙冷冷地道:“總算還有些自知之明,既是你無能,管不好族務,朕就讓能管的人管!齊錫年長穩重,日後正紅旗董鄂家這一門再生事端,朕就尋齊錫說話!”

增壽臉色蒼白。

雖說族長只是一個名頭,並不涉及爵位傳承,可皇上金口玉言,一句話免了他的族長,這叫族人怎麼看他?

“怎麼?朕說了不算?”

康熙喝問道。

增壽不敢再沉默,叩首道:“奴才不敢……奴才領命……”

康熙移開眼,望向康親王道:“二格格自戕,不孝至極,除宗籍。”

康親王聽了,猶豫了一下,道:“皇上,那這治喪事……”

康熙瞥了增壽一眼,道:“交由董鄂家治喪。”

這是依舊承認兩家的婚事有效,保全了二格格身後祭祀……

等到三人跪安,康熙傳了趙昌,道:“去給朕打聽,勒爾錦怎麼跟董鄂家勾搭上的?這門親事真的只是賣婚,還是有人在其中牽線?”

按照噶禮太太的陳述,若不是求娶宗女,赫舍裡家那邊就想要將守寡的姑奶奶嫁給色勒奇為繼室。

色勒奇一個老紈絝,繼室位置有什麼可讓人惦記的?

惦記的,不過是他的胞兄噶禮……

*

戶部值房。

九阿哥正看著八旗司的卷宗,先看到的就是正藍旗的。

郭絡羅家。

自從知曉郭絡羅家不少家產都是從舒舒外家騙買的,九阿哥就惦記著“物歸原主”。

不過這回的自然不是舒舒舅舅家,而是自家。

正好可以給貝勒府增加新產業。

一上午的時間,九阿哥看得頭暈眼花,還真看到幾處合心意的,其中一個莊子,就在海淀。

只是八福晉的大伯父沒有補缺,如今就是一個正四品佐領,這家裡也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

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理由變賣產業。

九阿哥想起了郭絡羅家當年的手段,設賭局麼?

九阿哥隨即否了這個念頭。

八福晉的祖父用賭局害人,最後兒子死在賭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