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做不得主,嫁妝也做不得主,偏偏開席你能做主,你也是順承王府的當家人?”

康熙正憋火,過來稟告此事的幾個人,就曉得了什麼是皇威赫赫。

順承郡王本還存了僥倖,以為就算要訓斥,也會先衝著康親王。

康熙也不糊塗,自然曉得兩府系出同源。

真要是康親王直接插手順承王府內務,他反而要容不得。

等看到此事的內情題本,還有眾人的供述,康熙看著順承郡王說不出話來。

這爵位都承了好幾年,順承郡王也大婚了,依舊只是掛名。

勒爾錦早年還有所收斂,近些年行事越發沒有顧忌。

明明是已革郡王,過的卻比尋常郡王還自在。

康熙很是失望。

他不希望順承郡王太能幹,可是也不希望他這樣無能。

這樣的話,正紅旗分了大小旗主,就失了意義。

順承郡王惶惶,早已經跪了。

康熙起身,走到他跟前,打量兩眼,似是不明白他堂堂郡王,為什麼會這樣窩囊。

“這郡王你實當不得,朕就另選人來當!”

若是十幾歲還罷了,可順承郡王已經年滿二十。

真有這麼孝順的兒子,名正言順可以掌權後,只因為孝順,就將權力讓給旁人?

順承郡王不敢再當鵪鶉,雙膝跪了,道:“奴才再不敢愚孝,也會好好勸誡奴才阿瑪。”

康熙譏誚道:“這會兒能做主?你勸誡,他就聽了?等到下一回他捅了簍子,你這孝子是不是還無辜可憐?”

順承郡王額頭冷汗都下來,硬著頭皮,叩首道:“奴才阿瑪病了,奴才會讓他老人家安心養病。”

屋子裡安靜下來。

康熙看著順承郡王的腦門,臉上看不出喜怒。

康親王與增壽站在旁邊,都覺得眼前此情此景,有些不對勁。

順承郡王是子,老王爺是父,這是要子囚父?

這樣的處置方法,對勒爾錦並不無辜,可是會引人非議。

康熙轉身,臉上憤怒一閃而過。

他是帝王,樂意下頭臣民各司其職,大家都在自己應該在的位置;可是他也是阿瑪。

勒爾錦這回看走了眼。

順承郡王不是看起來這樣怯懦。

這是狼崽子。

這脫口而出的選擇,不知道權衡多久。

康熙心情頗為複雜,重新在炕上坐了,道:“這回丟的不單單是你們順承郡王府的臉,也叫宗室成了笑話,朕當如何罰你?”

順承郡王沒敢抬頭,再次叩首,道:“奴才錯了,聽憑主子責罰。”

康熙吐了口氣,沉吟道:“順承郡王年輕糊塗,處理家務不當,停俸三年,以作懲戒。”

順承郡王提著的心放下,再次道:“謝主子寬容,奴才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