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長兄的罪名,確實也是織造任上的罪名。

金依堯跟長兄差著歲數,又是異母兄弟,對長兄的事情瞭解的並不多。

不過他覺得三哥跟七哥曉得的也有數,要不然不會保全性命。

金依聖搖搖頭,灰心道:“不曉得,應該結了吧,一個罪名也不興罰兩回。”

他年歲跟金依堯相仿,兩兄弟也親近。

他覺得兄弟之間一個問罪,一個倖免,不單單是弟弟有兩門好姻親的緣故,還因為分家時家產分的少了。

分家是大哥主持的,自是偏著同胞兄弟。

金家公中的產業有限,大頭都在他們母親名下。

生母的嫁妝,分給親生子,這到哪裡都說得過去。

可是金依禮跟金依聖也曉得自己的跟腳,當年舉家到杭州織造府,是藉著大學士堂伯的光,才得了肥缺。

他們的生母,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的千金,就是出身包衣中的尋常人家。

那些所謂的嫁妝,不過是金家早年在杭州侵佔所得。

皇上要查金家,自然能查得清清楚楚。

這也是為什麼庶房一個也沒有牽扯進來的緣故。

早年分家的時候,他們覺得半輩子無憂,確實也沒有了上進之心。

如今被那份家資拖累,也是罪有應得。

金依禮看著金依堯,帶了懇求道:“我跟你七哥明日就走了,官差這裡,還勞煩八弟打點。”

他年將四十,想得比金依聖還要多些。

前程這裡不想了,可要是遇到大赦,能不能回京,還要靠京城這裡斡旋。

要不然他們這些流犯與家屬,得了赦免,也無力回京。

所以嫉妒與不忿都壓下了,只想的是維繫關係。

只看他們之前在慎刑司,外頭的幾個庶兄弟面都沒露,就曉得是指不上的。

金依堯道:“三哥放心,打點差役的銀封已經預備好了,還有厚衣裳也預備齊全……”

說到這裡,他有些黯然道:“大哥已經裝殮,停在廣惠寺,大嫂跟侄兒們,我也盡力看顧……”

雖說不是同母,可是他少年喪父,也是長兄撫養,親事是父輩定的,卻是長兄給操辦的。

金依禮道:“辛苦八弟了。”

金依聖看著金依堯道:“盡力而為,先保全自己個兒,好好當差,立住了再說其他。”

金依堯點頭,帶了惶恐。

對於京城,他生出畏懼。

明日送完兄嫂出發,他就打算回通州了。

金家大戲落幕,大家看的意猶未盡。

對於金依堯這個金八爺也在世人面前留下了初印象,年輕,二十來歲,長得好,做人也算爺們,不避嫌疑,給長兄金依仁棺斂,當了不少東西換銀子,給流放的兄嫂侄兒們置辦了棉衣。

內務府這裡,自然是第一手訊息。

九阿哥跟曹順道:“是個明白人,往後你大伯那裡應該不用操心了。”

這個時候不是躲的時候,真要那樣名聲壞了,往後旁人也不尊重。

現在這樣,不過是拋費幾百兩銀子,全了兄弟情義,才是明智之舉。

隨著金家官司揭開,金家分家之事也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