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柱跟在九阿哥身邊聽使喚,孫金就去後頭押車去了。

跟著出行的隨從,是二等侍衛額爾赫跟三等侍衛春林,還有八涸護軍馬甲。

春林十八、九歲年紀,長得高高大大的,不是旁人,就是黑山的徒弟,小松的師兄。

這會兒功夫,東邊的四貝勒府門口與八貝勒府門口也都停了馬車,西邊的十皇子府也是。

九阿哥沒有立時上馬車,而是往東去了。

八阿哥正好帶人從府裡出來,見九阿哥過來,還以為是找自己的,有些高興,招呼道:“九弟!”

九阿哥本目不斜視的,聽了招呼,腳下沒停,轉頭看過去,道:“八哥早,我先看看四哥去……”

說罷,他已經離了八貝勒府門口。

八阿哥的笑容有些僵,望向四貝勒府門口。

四阿哥也是才從院門口出來,九阿哥快走幾步,迎了上去,道:“四哥,傷風怎麼樣了?”

四阿哥抬起頭,一副熟悉的裝扮,頭上是風帽,臉上帶了口罩,道:“好了!”

九阿哥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

要是真好了,就不是這個裝扮了。

說來也好笑,自己這麼裝扮瞧著挺好看的,可是看著四哥這樣裝扮,就覺得好。

四阿哥被笑得羞惱,瞪了九阿哥一眼,道:“別磨蹭了,該出發了,趕緊回去上。”

九阿哥聽到“上車”,想起了正事兒,道:“弟弟的馬車,是上個月改造的,三個燻爐,趕路不冷,四哥您過去跟弟弟一起坐吧!”

四阿哥搖頭道:“不用,你四嫂不放心我,叫人在馬車上多加了一個熏籠,夠用。”

九阿哥道:“那您可得小心點兒,半路多撩開兩回簾子換換氣,弟弟改裝的熏籠,排煙口在車廂外頭,不怕炭毒,您這車可不行。”

四阿哥覺得太不中聽了。

這樣的日子,提這個可不大吉利。

不過,他也曉得九阿哥是好意,擺手道:“爺曉得,別噦嗦了!”

等到九阿哥離開,四阿哥上了馬車,卻是有些不安心了。

回頭到了國公府,得跟大哥提一聲,也留心下跟著送殯的馬車,別再出什麼事兒。

等到九阿哥回到自己馬車前,十阿哥已經睡眼朦朧地在馬車旁邊等著了。

九阿哥招呼他上了馬車,打量他一眼,道:“這是昨天沒歇好?今兒要折騰一天呢,怎麼不早點睡?”

十阿哥打著哈欠,道:“早就躺下了,半夜颳大風,動靜大,醒了,後頭就沒睡著。”

也想起了他額娘薨時的情景。

生老病死,真是讓人無奈。

雖說他之前沒見過老國公,提不上情分,可是老國公這淒涼的身後事也讓他警醒。

言多必失。

不能嘴欠。

他看著九阿哥,實在不放心。

皇父能因為一句話,發作親叔叔;太子那樣跟九哥有嫌隙的,真要登上皇位,能饒了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