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彼此都清楚,可也只是不說破。

黎笑眉話趕話,一股腦兒都吐出來了。

她抿了下嘴唇。

說都說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膿包戳破了,要麼恢復健康,要麼繼續腐爛惡化。他們的婚姻,不就是這樣麼?

黎笑眉喉嚨翻滾了下,接著道:“你就這樣擺爛,靠著拿到的那點股權渾渾噩噩過日子了?”

“戴觀宴,戴家沒有給你機會證明你自己,但是黎家給了。你要是在梧桐飯店做好了,戴家興許就給你機會,讓你發揮你的才能。你可以回去跟他們一較高下。”

“你為什麼不願意呢?”

戴觀宴保持著原來那姿勢,還是手臂搭在膝蓋上,只是剛才的閒散自在,變成了此時的冷峻鋒利。

像是隨時揮爪的惡狼。

他瞧著她,身體微微探前,勾起的笑冷酷又透著古怪的嘲諷:“你怎麼知道,我是不是想進入戴家的公司呢?”

黎笑眉一愣,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她糊塗了。

那麼他對他們婚姻的不滿,難道不是因為黎家欺騙了他嗎?

“戴觀宴,你……你能不能……”她想他好好說說,他到底是怎麼看待這樁聯姻的,反正都已經攤開來說了。

可是剛開口,男人就拎開被子躺下了。

一看就是拒絕再談。

黎笑眉沒法,又不能撬開他的嘴逼他說。

她嘆了口氣,趿著拖鞋往床邊走,一邊想,就是談個工作安排的事情,怎麼就聊死了。

讓他去做個安保經理,好像讓他去死似的。

黎笑眉拎開被子,關燈前看了他一眼。男人合著雙眼,臉上還寫著不高興。

她關了燈。

睡意還沒醞釀上來,嘴唇脖子就被人啃上了。

他的動作粗魯急切,像是尋求著發洩。

黎笑眉惹了他,只好負責滅火。手指軟軟的搭在他的後背,順著他的脊椎線輕輕滑動。

他對這比較敏感,一會兒動作就柔和了下來。

“……戴觀宴,你要是實在不願去公司,那就不去吧。”

最後,她還是做了妥協。

戴觀宴在枕邊人深呼吸裡,緩緩的張開眼。

他看了黎笑眉一會兒,眼睛裡是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

轉頭看向黑漆漆的天花板,他自嘲的冷笑了下。

爭繼承人?

他有資格嗎?

他什麼都不是,只是戴觀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