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沒想過你會摔跤……”趙翊頓時額角冒汗,看見仍然跪在外面的南風,便立即吩咐道,“南風,即刻給我帶人清了外面的花圃!”

南風面露震驚,卻又不敢有異議,連忙十分恭敬地答道,“諾!”

“慢著!南風,你不許去!”蘇瑾不可置信看了趙翊一眼,然後嗔怪地推了他一把,“你敢,這不是送我的嗎?”

“它傷著你了。”

“滾,明明是你傷的我,你竟然拿花頂缸?”蘇瑾越說越來氣,剛剛的委屈一股腦兒衝了出來,“姓趙的,我要好好跟你算算帳,你明知道我懷著孩子,還故意氣我,你想幹嘛,一屍兩命嗎?”

“我……”趙翊緊張地抱住她,還小心翼翼護著她的肚子,生怕壓著孩子,他低聲解釋道,“我這也是出此下策,你說你想回家,我只是想你對我死心,好無牽無掛的回去。是我不好,我不該……”

蘇瑾無語地直想翻白眼,雖然這些和她想得差不多,但是聽見他說,還是覺得又有氣,又無力。

這就這時,腹中的疼痛突然加劇了,疼得她有些發慌,她脫力地靠在他的肩上,有氣無力地說,“快去請郎中,我……”

趙翊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瑾兒你怎麼了?瑾兒?瑾兒?”他撐著她的頭,看了看她的臉色,才發現她面色發白,滿頭冷汗。他心中焦急,連忙將她扶在書案後面的大椅子上,然後衝著屋外的南風問道,“郎中呢?本王安置在芷白院的郎中何在?”

一直在外守著的南風連忙回道,“殿下,郎中已在屋外恭候。”

“帶他們去正殿!”趙翊一邊吩咐,一邊抱起面色慘白的蘇瑾往外走。院中等候多時的郎中們連忙提著各自的藥匣子,跟著趙翊,魚貫著跑進了凝香院的正殿。

正殿,蘇瑾腹中的孩子已經發動了,因為妊娠痛,躺在床塌上忍不住低低呻吟,趕過來的小丫頭們忙前忙後,尤其是沐春和沐雪,恨不得能替一替蘇瑾。

郎中們紛紛跪在蘇瑾床榻前,把脈的把脈,寫方子的寫方子,還有命人準備東西的,和吩咐下人煎藥的。

趙翊則站在旁邊,急得團團轉,他抓著司修亓問道,“張先生還沒有回府嗎?”

司修亓也是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擦拭著汗水,一邊搖頭。

半晌後,一個郎中前來稟告,“殿下,娘娘應該是要生了,還需請穩婆過來。”

趙翊一聽這話,眉頭緊蹙,連忙吩咐南風去請穩婆,然後抓著前來稟告的郎中詢問,“不是說下個月才會生嗎,怎麼會……”

郎中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殿下恕罪,娘娘剛生完頭胎不久,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原本就虛弱,此次又氣結於肺……”他的聲音越說越低,說到最後,更是像個鴕鳥一樣縮了起來,不敢再說話了。

趙翊伸手揉了揉眉心,“你去吧,若是王妃有什麼閃失,我唯你是問!”

“諾。”郎中嚇得渾身發抖,好半天才被同伴拉走。

凝香院不大,因蘇瑾的突然生產而聚滿了人。正殿裡,穩婆丫頭們聚了一屋子,執針的郎中隔著幔帳為蘇瑾施針,忙得不從下腳。趙翊因為礙事,早就被趕去了正殿主廳中。其實在這個時代裡,婦人生產是大忌,男子是不得靠近的,可滿屋子的人,誰又敢開這個口呢?能將他請出內屋,明卉已經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孃親!”隨著一聲糯糯的呼喚,一個小小的身影掙脫開乳孃的懷抱,朝著人多的正殿衝了過來,隨之而來的,是小公子趙愉身邊的一干下人。

好在趙翊反應快,知道這個時候小孩子衝過去反而會影響生產,二話不說將小傢伙拎起來抱在懷中。

趙翊輕輕擰著小魚兒的耳朵訓道,“你孃親正在給你生小弟弟,你不可以去打擾!”

小魚兒正在生父親的氣,小拳頭錘了錘他,板著臉反訓道,“你壞!”

趙翊心窩一酸,抱著小魚兒小聲哄著,“是爹爹不好,是爹爹不好,小魚兒原諒爹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