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許久不見的老同學突然遇見,兩個人寒暄得打了招呼後,本應該各道珍重,再分道揚鑣。可偏偏一個人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湊到另一個人面前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被問的人肯定十分肯定地回答,“哎呀,老同學,你這說得哪裡話,我肯定記得你呀。”

這個人又不罷休地追問道,“那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嗎?”

“那肯定的呀。”此刻回答的人已經開始心虛了,一方面腦海裡不斷思索著,這人到底叫啥名?另一方面也在不斷祈禱,你可別問下一句啊。

可這個人偏偏十分“不開眼”,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我叫什麼?”

這就是把天聊死了,現場能尷尬的用腳摳出一套三室一廳來。

此時的屋內就是這麼的尷尬,蘇瑾慢慢從尷尬之中掙脫,厚著臉皮上前拽起趙翊就往裡屋走。

“今日不說這些,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休息吧。”

這一次趙翊沒有拒絕,他順從地被蘇瑾拽起來,兩人一同來到裡屋。

裡屋燈火充足,將屋內的一切照的十分清晰,蘇瑾條件反射將視線望向床畔。

為了達到讓趙翊掃興而歸的目的,她參考了許多香港電影裡學生整蠱老師的橋段,找了兩個木盆來,一個盆裡放滿了水,一個盆裡放了滿滿一盆麵粉,兩個盆都被她小心翼翼懸在了床頂上,床頂之上繫了兩根繩子,繩子一頭繫著支撐木盆的竹竿,另一頭垂在床幔之中,只要趁床上的人不備,一拉繩索,上面的麵粉或者水,便會傾瀉而下,坐在床上的人一定難逃變成“麵人”的命運,到那個時候,這個極為好面子的王爺還不立即怒氣沖天、摔門而出?說不好一紙休書就直接遞到我的手上了。

等等,他會不會在盛怒之下,直接給我安一個謀害皇族的罪名,把我給“咔嚓”了?蘇瑾不自覺縮了縮脖子,自顧自安慰自己,應該不會應該不會。

一晃神的功夫,蘇瑾又發覺了不對勁,怎麼看著床上的盆還剩一個了?該不會有一個盆已經掉下來了吧?

心裡嘀咕著,她心虛地往床上看去,看著床單幹乾淨淨的,沒有絲毫不妥的地方,可能是光線不好,只看到一個吧。

等等,我竟然能如此清楚就看見床頂那個盆,那王爺豈不是……

“怎麼了?”趙翊果然也奇怪地朝著蘇瑾看過去的方向看去。

蘇瑾驚慌失措,趕緊擋在他前面,兩隻手誇張地搖晃著,“沒有沒有。哦哦,這個屋裡太亮了,破壞氣氛,我去吹滅幾根蠟燭。”

說著,她小心翼翼將趙翊拉到屋裡的小桌旁,讓他坐下,然後趕緊溜到床邊的燭火旁,用力將火焰吹滅。

古代制蠟技術不高,剛被吹滅的蠟燭立即飄出一陣煙霧,直嗆得她連連咳嗽,趙翊看著她這個蠢蠢的樣子,竟不自覺笑了起來。他伸手指了指窗臺上專門用於滅燭的燈罩想要提醒她,可他又看了她一眼,最終默默收回手,沒有說話。看著她繼續用相同的方法吹滅另外幾根燭火的樣子,竟有一種久違的安適。

當蘇瑾再次回到桌前的時候,她的手裡特意端著一支燭火。連同她手中的這一支,屋內僅剩下三支蠟燭了,且全都放在了距離床榻極遠的地方,這樣一來,屋內的光線委實變得黯淡起來,床榻那一方更是極其的晦暗,幾乎讓人難以分辨。

趙翊又警覺起來,他甚至為剛剛自己出現的短暫鬆懈而惱怒,心中一個聲音再次響起:眼前這個女人,即便不再是那個極度蛇蠍的女人,頂著她的臉潛伏在自己身邊,也定然是有目的的,剛剛自己竟然對她起了憐愛之心,真是大意。

趙翊的眼神又冷了下來,她手上的這支蠟燭是她特意從梳妝檯上的盒子裡拿出來的,屋內這麼多燭火,為什麼她要特意拿出一支蠟燭出來點上?這隻蠟燭中必然有問題!

蘇瑾手中的蠟燭的確有貓膩,為了破壞所有有可能營造出的氣氛,她特意拿了一隻新蠟燭,切斷一半,將中間的部分挖空,然後倒入一些廚房垃圾裡的臭雞蛋液體,再將挖出的蠟燭融化,倒入空心蠟燭,與臭雞蛋蛋液融合,待蠟油冷卻凝固後,再將上半部分的蠟燭和這根“生化武器”蠟燭拼接在一起,為了不讓蠟燭燃燒太久才顯現出威力,她特意將上部分的正常蠟燭弄得很短,估計最多十幾分鍾以後,非凡的效果就會顯現出來了。

蘇瑾得意地將這個特殊的蠟燭放在了床邊放米囊花的雕花窄木桌上,回頭招呼趙翊坐在床上。

嘿嘿,這支特殊的蠟燭這要是發揮出功效出來,那還不把你給臭死。天知道,她在製作這根“生化武器”的時候,都經歷了些什麼,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