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等一應丫鬟僕婦都被打發了,屋裡只剩下蘇瑾和趙翊兩人。

在沐雪的幫忙下,蘇瑾在裡屋簡單清洗了臉上和身上,又換上了一件乾淨衣裳。這套衣服正巧是芸嬤嬤今早極力推薦的那套。

不大的屋裡,燭火炙烤地分外燥熱,蘇瑾眼看著趙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心裡開始發怵,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件又一件因被灌酒而身遭不測的真實案件,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打定了注意滴酒不沾。

趙翊端起酒杯,放在她面前,示意她端起面前的酒,與自己碰杯。

蘇瑾沒有半點舉杯的意思,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熱情,努力微笑著,企圖用話搪塞過去,“又不是新婚,這交杯酒就不必了吧。”

趙翊看了她一眼,倒也並不在意她是否舉杯,她的答話反而令他更感興趣。他將自己的酒杯在她面前的酒杯上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夫人,你我已成婚五年,我竟不知夫人如此伶牙俐齒。”

蘇瑾還是十分戒備,她全然只顧著避開趙翊敬的這杯酒,隨意回了一句,“殿下過獎。”

哪裡是在誇你?趙翊忍俊不禁,看著她繼續問道,“還要向夫人請教,‘變態’一詞,是何意啊?”

“啊?”蘇瑾被他這一問,反應過來。她敏銳察覺到:七王爺這是要秋後算賬啊,自己總不能還沒有整到他,報過仇,就先被他法辦了吧。於是她腦袋一轉,立即解釋道,“變態啊,變態是指改變形態,就是說你特別厲害,比普通的人要厲害!”邊說還不忘邊伸雙手大拇指對著他。

“這樣啊?”趙翊明顯是不信的,他挑著眉看著她,想看她究竟想要耍什麼花樣,“那‘混蛋’一詞和解?”

“呃……混蛋……混蛋是說,殿下是一個渾然天成的……蛋。”蘇瑾小心翼翼看著趙翊解釋道,見他表情有異,趕緊改口道,“不不不,說錯了,是渾然天成的像寶石一樣珍貴的……人。嘿嘿,是誇您天賦異稟,有王者之氣!”

趙翊眯起了眼睛,心中基本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此人定不是王妃蘇瑾,她究竟是誰?不過她確實有些意思,於是他繼續看著她,將信將疑地問道,“哦?是嗎?”

蘇瑾忙不迭得點頭:“那當然,咱們王爺就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她邊說邊起身,心裡一直盤算著該如何趕緊把他騙進屋裡。於是她乾脆直接一些,用手指著裡屋邀請道,“您看,這天色不早了,咱們進去休息吧?”

趙翊不為所動,繼續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蘇瑾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感覺十分尷尬,又堅持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她這麼做自然是有目的的,她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準備的機關全都設定在了裡屋,不進裡屋如何能讓他中招?

只要你進了裡屋,嘿嘿,看我不整死你。我定要你瀟瀟灑灑地來,狼狼狽狽地走。

趙翊突然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玉鐲,警覺地問道,“怎麼又戴上了?”

“什麼?”蘇瑾一心想要把他騙進去,突然被這麼一問,頓時是一頭霧水,順著他的視線,這才發現他指的是自己手上的玉鐲。

上一回和他一同乘車時,他就注意到自己沒有戴這個玉鐲,回來以後,蘇瑾立即便將這個玉鐲翻出來規矩戴好。其實,她已經仔仔細細研究了這個玉鐲許久了,可是一點玄機也沒有參透。可是既然王爺能一眼認出自己沒有戴這個鐲子,那麼這個鐲子對於王妃而言,一定十分重要,說不定就是個身份的象徵呢,就像古代皇帝皇后都有個什麼玉璽金印什麼的一樣。

“你說這個鐲子啊,這個鐲子對我十分重要,所以我又給戴起來了。”

趙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你還記得它為何重要嗎?”

蘇瑾立即誠懇得接話道,“當然記得了。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

“那它為何重要呢?”

……

話被趙翊聊死了。

蘇瑾看著他,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