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閨女(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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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洛城城主的李明居,對待那個偷偷跑出家,在南人的地盤上逛了一圈才回家的閨女,有些說不出的心疼。
閨女只不過出去了大半年而已,怎麼回來的時候又黑又瘦,五指上都磨出了老繭,害得自家夫人好好將李明居數落了一番。
一個婦道人家,脾氣還挺大,怎麼?誰家的閨女誰不知道心疼啊!
草原上靠著馬背的國家,與大燕中間有條名為淮水的大江當做天險,除了在沿江修的那個洛城,做為防禦性質的城鎮規模稍大以外,再往北,廣闊的北魏草原上,其實很少有成群的建築,最多的就是那種氈帳,區別就是有些人家人口太多,搭的帳子大些而已。
北魏也有城鎮,那是平時冬天春天的生活區,家家戶戶都有類似於馬廄的窩棚,牲畜的接生餵養,將在這種窩棚裡進行一整個冬天,等到春天青草茂密的時候,人們將會趕出牲畜,同時拖家帶口直奔大草原上,一年大部分的時間都要在追趕草原中渡過。
所以北魏的城鎮沒有太高大的,更多的是低矮成片的瓦房。
李明居雖然貴為城主,可骨子裡也是個草原人,放著高大奢華的城主府不住,圈了個地方搭了個木屋子,平時處理完府內事物,他更喜歡待的地方就是這兒。
小木屋的木板上刷上了厚厚的桐油,一眼看去光亮如新,也對,這屋子也才剛建好沒兩年。
北魏王庭下發了口諭,說什麼師夷南人以制大燕,全面學習南人的風俗文化。
小院外剛剛生長至一人高的細竹子,拇指粗細的竹子實在是太弱了些,經常被草原上的大風一股腦全壓在牆頭上。
春天的竹子跟冬天的竹子相比,多了一份盎然生機。
李寧洛的房間前,男人還栽上了好些花花草草的種子,雖然暫時只看得到冒尖的小嫩芽,可要不了一個月,那個小花圃裡,就該蜂碟齊舞,花香四溢了。
在北魏,能養上鷹的家庭,絕對是令人尊敬的,李明居吹了個口哨,天空中翱翔的雄鷹幾個盤旋然後一個俯衝穩穩落在男人的胳膊上,餵了幾條鮮肉以後,那隻鷹重新飛到了天空上,李明居摘下護臂,如果沒有這東西,胳膊上該是一條條血痕了。
露天爐灶前,有個穿著貂皮上衣的婦人正在做飯,肩上斜斜打了個褶皺,這在草原上代表著已婚婦人的身份,像李寧洛這種未婚的小姑娘,只能穿溜肩的長裙,並在胸前打褶,婦人寬臉頰,高鼻樑,濃眉毛,不算白的膚色更加註定了,婦人的容貌絕不能算出彩的那種,在草原上,好臉蛋的姑娘很受歡迎,可有相當一部分人將肩能挑,力能扛做為選媳婦的標準,草原上繁雜事很多,有個能持家的婦人,男人在外會安心很多。
逗完了鷹,又蹲在花圃前揪掉幾根生命力頑強的小野草,有些無聊的男人抬起頭看了看太陽。
都晌午了,還沒能聽到婆娘扯著嗓門喊著開飯的聲音,可後面的庭院裡嗆人的香味已經傳來,而且鐵鍋翻炒的聲音已經停止很久了呀,有些疑惑的男人想明白了什麼,沒辦法,肯定是婆娘還在氣頭上。
硬著頭皮走進後院,男人看見婦人一個人舉著碗扒著飯,閨女昨晚上參加篝火大會去了,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李明居縮著頭,掃了一眼桌子,頓時眼睛一亮,桌子另一邊上盛了滿滿一大碗飯,還有隻酒碗裝滿了羊奶酒,有雙筷子靜靜躺在一邊,炭火煨著剛剛紅燒好的羊肉,顏色紅潤,此時正咕嚕著泡泡,蒸騰的熱氣帶著濃郁的香辣味。
這婆娘,嘴硬心軟,口是心非嘛。
小跑著過去給婦人揉了揉肩的男人,被婦人以肩頂手,沒說話的女人只是哼了一聲,男人知趣地坐到對面去,想抬起酒碗先滋一口,潤潤嗓子先。
伸出去的手被婦人以筷子打斷,男人的臉上終於有些怒氣,皺著眉頭的李明居沉聲道:“咋滴?那件事讓你如此的不滿意?還要跟我置氣到什麼時候!”
“砰”得將筷子拍在桌子上的婦人怒目而視,就差沒指著男人的鼻子罵道:“李明居,就你有本事,跟老孃發脾氣算什麼本事?那李瑞來娶親的時候,你怎麼屁都不敢放一個?有本事?有本事跟你義父吼去啊,你那個名義上的兄長,做事太不地道,他那兒子什麼歪瓜裂棗,他心裡不清楚?一千匹馬?我呸!”
重新縮回脖子的男人,嘆了口氣,小聲道:“我不是已經讓他怎麼來,怎麼回去了嗎?咱們義父的身體你也知道,還不知道能撐到哪一天,大兄想著給小輩辦上門喜事,學著南人那樣,沖沖喜…”
終於忍不住的怒火的婦人站起身來,想指著男人的鼻子的手,最後改為叉在腰上,大聲出口道:“李明居,您還真好意思提這事?要不是閨女見拉著那憨阿蠻出來頂風不濟事,連夜離家出走,你能讓李瑞回去?但凡你的態度硬上那麼一點,也不至於那小子三番五次不死心往咱家跑,好了,這回又多個傻阿蠻,他那老爹你準備怎麼對付?別跟我說什麼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是你的兄弟,不是阿寧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