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世間修行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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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目盲道人跟丁前溪搭上話以後,便三番五次的尋著由頭叫停少年。
過了清明節就簡單的舉行了及冠禮,在那之後生活又變得簡簡單單,無風無浪了。
所以好不容易遇到個看起來有真本事的,還算有趣的道人,丁前溪也期待從道人口中瞭解一些什麼。
或許…可能…
及冠以後對於少年來說,其實還有件人生得意之事,他要娶那個可愛俏皮的姑娘了。
不過自從上次一同春雨漫步以後,曹錦兒就呆在家中了,說是要忙些什麼,神神秘秘的。
目盲道人的攤子前依舊冷冷清清,偶爾有小孩衝著道人扮鬼臉,笑嘻嘻著跑去。
老道人之前聽街坊鄰居討論著端坐在對面的少年人將要娶媳婦的時候。
沒由來的想起自己,那會執意要學摸骨術之前的日子,也曾青衫大袖衣飄飄,騎馬倚欄杆,春風得意紅樓處,一日看遍長安花。
有個女子對著閣樓小窗望著自己,其實…要是自己當時能說句話,或許…兩人的孩子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吧。
目盲道人那時眼還沒瞎,也曾經略過天上風月,人間絕色。
不過後來她嫁人啦,聽說嫁了個好人家…
道人眼角有濃重的魚尾紋,慢慢得舒展開來,很多事情,很多年後再想起,除了釋然,又能如何呢?
老人握緊丁前溪的雙手,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那樣,態度溫和說道:“我知道你最近為什麼總是在我這裡晃悠。”
丁前溪先是沉默,隨後站起身子整理衣冠,他抬起雙手,用左手壓在右手背上,雙膝下跪,以手撫地,額頭貼在手心上,行了一個前吳國皇室最重的大禮。
可見少年對待某件事情的執念之重。
目盲道人雖然看不見這一幕,可耳力充沛的他自然有過人之處,他聽到有人指指點點的討論著:“曹家那未上門的女婿是不是在山上叫人給打傻啦,怎地向一個老瞎子磕頭?”
老道人摸索著扶起丁前溪,眼瞎心慧的道人憐憫地撫摸著他的眉心,那裡有修行人最重要的“天門”所在。
片刻後,老人的手掌間溫暖如陽,無數看不見的光線在此間扭曲,無數灰塵拉慢了時間的流逝。
只是一瞬,一碰即分。
灰塵重新飛舞,溫暖也已消失不見,老人緩緩收回手掌,負手在前,輕微搖了搖頭。
“我知你來意,是想問自己某方面天賦根骨如何?為何小鎮上那些得了白魚氣運的一眾人都被接去山上,而你卻無人問津?”
“天地間有呼吸,那道氣息便是所謂元氣,修行者衝竅蘊藏元氣,全憑個人天賦根骨,能否推開那門,又需機緣些許。”
“那是對於未曾入門的人來說,可你不需這樣,五年前我曾遠遠看過你一眼,確認你已成功開竅,身上有細微的元氣流動,今日仔細檢視你丹田紫府,天門海處,發現確實如此。”
“可五年前便是一絲元氣,如今…”
“還是一絲。”
聽到這句話,丁前溪沉默了很長時間,他抬起頭望向老人,神色中帶著不解,“元氣這東西,我既然可以感受得到,那便是可以修行,可以修行…”
“又怎會五年來都只是一絲?”
老道人想了想,決定用最簡單的東西跟眼前迷茫的少年解釋,“所謂修行,開竅只是推門,讓你有修行的資質,可資質天賦是有高低的,丹田紫府,天門大海,同樣是有大小的,如同你這鎮上的小溪流,如果沒有水源補充,同樣會越來越少。”
“人體藏氣,有的人開竅即如同幽幽龍潭,有的人如搖曳生姿的蓮池,還有人是幅海上生明月的廣闊畫面…”
“我觀你體內溪水,如同小溪乾涸,如同鵝卵石都露在天地間,想必五年都未能讓水面上漲絲毫。”
“簡單來說,別人引水入渠可存八分,你不過之一二,元氣勉強流轉…”
“你之氣海如同水缸大小,所以無論你如何修行,恐怕都無法達到與天地自然相融的境界。”
“不過你也不必因此心生失落,世間庸人千千萬,能通竅者,便如同火中取栗,極為難得。”
目盲道人稍稍猶豫,還是開口安慰著,丁前溪尤有不甘。
在陸家邊上的低矮別院裡,那場經歷如夢似幻,總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情況不該如此,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自己不是天才?
可那一劍又如何使出?
思索著,迷茫著,總覺得有一段很重要的記憶從腦子裡丟失了。
有個人教了自己修行法,於小院中成功開竅…記憶如果是假的?
可那葫蘆藥酒總該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