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寧縣官驛大門口,肖華飛目送吳苟道押著兩輛遮擋嚴實的馬車駛向城外。

肖華飛帶著剩下的人一路打聽去往逢春樓。

馬遠與鄒通在行路的過程中一直把手放在刀柄上,兩人一左一右護在肖華飛身邊,小心地打量著沿途的路人,米富貴明顯沒有這個眼力見,遠遠的跟在隊伍後面。

肖華飛看他們如臨大敵的模樣,笑著對二人說道:“馬老哥小心過了啊,鄭俊懷不過是個縣令,能指派動的人不過是縣衙裡那二三十個衙差,我還不信他敢當街指使人衝擊我們的隊伍。”

馬遠回道:“大人千萬不可大意,你想卓尚書帶著京營的護軍都折在這裡,我看還是小心為妙。鄭俊懷畢竟是這裡的地頭蛇,萬一他對我們在官驛裡的事有所查覺,說不定會來個魚死網破。”

鄒通也一起勸道:“屬下同意馬大哥的意見,現在不是姚安縣你大婚那天,那時雖然兇險,但至少張縣令當時可是站在我們一邊的。眼下鄭俊懷可是保寧的土...太歲,他若真想搞些動靜,我們未必能佔到便宜,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鄒通本想說鄭俊懷是保寧縣的土皇帝,但想到馬遠在身邊,就硬改了稱呼。

聽到二人的規勸,肖華飛自我反省了片刻,可能因為剛才拿下了齊大月,他心裡有些鬆懈,還是鄒通說得對,鄭俊懷能陰死一個禮部尚書,未必不敢對他動手。

小心使得萬年船,別眼看著就要回京,再弄出什麼不可控的情況來。

肖華飛對鄒通說道:“過會不要動逢春樓裡的酒菜,不管鄭俊懷怎麼安排,你們守住包廂四周。記得下令給我們的兵士,嚴令大家不許動來路不明的食物與酒水,回京後我自有獎賞分給大家。等狗子帶人進城後,馬上報給我,咱們立刻拿下鄭俊懷,連夜返回京城,不給任何人翻盤的機會。對了還有誰也不許和樓裡的姑娘搭話調情,免得讓人鑽了空子。”

鄒通,馬遠齊聲應命,鄒通把肖華飛的命令向下傳遞。

保寧縣與姚安縣很像,在大晉境內並不算是很大的縣府,沒用多長時間,肖華飛已騎馬來到逢春樓門前。

逢春樓門口自有保寧縣的衙役站崗等候,見肖華飛帶著大隊人馬過來,一時間還有些錯愕,他們誰都沒見過出來逛青樓,還要帶著這麼多兵士的豪橫人物。

保寧縣的衙役陪著笑臉小跑過來要牽肖華飛的馬韁,卻被鄒通搶先一步抬手攔住,將這人擋在保護圈的外邊。

鄒通將肖華飛扶下馬,對身後小旗使個眼色,隨著小旗一招手,雲鋪衛兵士便分出一隊人馬將逢春樓的正門嚴密護衛起來。

那些保寧縣的衙役被兵士全部擋在門外,他們見到這種情況,紛紛有些手足無措,私下裡小聲埋怨肖華飛帶來的人不懂禮數。

肖華飛不去理會那些衙役,大門這種重要的地方,可不敢讓給別人看守,萬一被鄭俊懷來個關門打狗,哭都沒地方哭去。

肖華飛看過逢春樓周圍環境後,留下米富貴帶隊看守逢春樓大門,才帶人走向樓內。

一位三十多歲的美豔婦人從樓裡迎了出來,見到眾人都簇擁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知道這就是縣太爺要請的正主到了。

美豔婦人上來就要摟肖華飛的胳膊,馬遠手疾眼快擋在肖華飛身前,氣得婦人衝他直翻白眼。

肖華飛笑著將馬遠往邊上推了推,等馬遠不情願地讓開半個身子,才對馬遠說道:“馬大哥這個樣子就真過了,這個本官完全能應付。”

“這位大人就是從京裡來的小肖大人吧,奴家是這逢春樓的媽媽,以前的花名叫...”

沒等這婦人介紹完自己,肖華飛繞過馬遠迎上來,拉住她的小手笑道:“這位姐姐千萬別這麼客氣,不用叫我小肖大人,本官已經成年,該長大的地方都長大了。有勞姐姐出來相迎,不知我那位鄭老哥可到了樓裡?”

這名婦人雖然美豔,但在肖華飛看來要比九娘差得遠,九娘那種風情和嫵媚,真的是千百人中不曾一見。要不是現在有正事要辦,肖華飛實在懶得與她虛情假意,此時只想早點見到鄭俊懷,快點返回京城才是正事。

婦人臉上不見一點尷尬,往肖華飛身上靠了靠,笑著對肖華飛說道:“天還沒黑時鄭大人便到了,樓裡今天也不接待外客,聽說肖大人從京中遠道而來,想必是吃過見過的人物。我們保寧是個小地方,比不了京城裡的姑娘善解人意,一會可別覺得奴家招待不周就好。”

“姐姐千萬別客氣,本官在上面呆久了,最懂得善解人意。實不相瞞,本官在京城還真沒見過幾位姑娘,大晉各地的姑娘自有不同的風韻,今晚全託鄭大人的福,本官有幸得見保寧佳麗,心中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忍心怪罪。”

“肖大人這張嘴就像含著蜜糖一般,看樣子定是歡場熟客,樓裡的姑娘最喜愛大人這樣的官人。鄭大人已在三樓包廂恭候,大人且隨我上樓吧。”

美婦回頭看了眼肖華飛身邊的兵士,嫵媚說道:“您的這些屬下,不如就留在一樓大廳,一會自有姑娘們前來服侍他們。”

肖華飛搖頭道:“本官未當官前,被評為我們縣裡最佳青樓先生,在青樓打賞榜上常年位居第一人。向來是花錢如流水,片葉不粘身,榜一大哥就是我,美女見了都要主動線下...”

肖華飛還想自我吹噓幾句,馬遠實在看不過去,怕肖華飛誤了正事,開口說道:“大人還是上樓見一下鄭大人吧,想必人家也等得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