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丞相有些不滿的說道:「馮克明在搞什麼,還弄個重傷垂死出來。他現在該馬上進宮,向殿下請罪,把事情經過編圓了,否則單憑一份用詞簡略的急報,你覺得這位小殿下會信嗎?」

孫福替馮克明解釋道:「丞相大人說得容易,現在可是死了一位王爺,還是未來皇帝的親爹,他如果不表現得拼過命,這怎麼向殿下交待,誰不得為以後留條後路。」

盧丞相淡然說道:「人是齊王害死的,與我們這些臣子可沒關係,我們一切全按陛下的旨意行事,這個天知地知。」

孫福在內心暗罵,你咋不說你知我知呢,最討厭文官這種明明是那啥,還非要立牌坊的模樣。

「丞相大人不要說這些了,還是把召書發出去,然後隨老奴去陪著殿下吧,陛下榻前不可沒人侍奉。」

「還有一事要辦,你快命人去追齊王世子,這位殿下在宮裡呆過,不要傳出什麼風言風語,否則對新君不利。」

孫福聞言向遠處的小太監交待幾句,小太監馬上躬身離去,自然有人去追捕齊王世子。

不過孫福沒有抱太大希望,時間過得有些久,想必齊王世子早已出京,至於能不能抓回來,只能看老天幫不幫忙了。

其實盧丞相也知道這事難以辦到,誰也沒想到皇帝會先讓人送齊王世子離京歸藩,看來重熙皇帝還是顧念著骨血之情,沒有在自己家人身上,用帝王心術。

重熙皇帝未必是歷代大晉皇帝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但絕對是最聰慧的一個,可惜他把聰慧用在了與臣子權鬥,而不是治國理政上。

辛焯呆呆地跪在重熙皇帝榻前,看著面容枯槁的皇爺爺,沒有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盧丞相與孫福處理好手頭的事,再次回到皇帝身邊,陪著辛焯一起發呆。

孫福望著京營的方向出神,該做的安排他已全做了,只希望那小子能抓住機會吧。

此時殿中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大行的喪鐘快要敲響了。

...

京營當中一片肅殺的氣氛,不時有執法軍士在軍營中巡察,嚴防有人私自離營。

肖華飛不知道皇帝何時會大行,但他已鼓動金朋義做好了大軍開拔的準備。

五匹快馬來到京營緊閉的大門前,打頭的騎士看到了營牆上掛著的幾十顆人頭,心下生起疑慮。

因為人

頭上沾滿血汙,騎士無法分辨牆上掛的是何人的首級,正猶豫著是出聲叫門,還是轉身離開。

沒等騎士有下一步動作,幾張帶有倒刺的大網便從天而降,將五名騎士全部扣在網中。

從軍營邊的溝渠中跳出幾十名黑衣人,用刀逼住了幾名騎士。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沒等這些人鬧出什麼動靜,便成了影龍衛守衛在此處暗樁的階下囚。

肖華飛只是未雨綢繆,安排了人手看住通往京營的幾條要道,沒想到還真有人會自投羅網。

五名騎士被搜身後,押到肖華飛與金朋義面前。

吳苟道將騎士身上搜出的密信,交到肖華飛手上。

此信是寫給薛任魁的,邀請薛任魁到營外二十里相聚。

寫信人一看便與薛任愧較為熟識,信中並沒有任何把柄可抓,就是普通的約友相聚的信函。

不過引起肖華飛注意的是,寫信人並沒有留下全名落款,只是留了一個外人看不懂的畫押,看起來像戒指面上的某種花紋。

肖華飛將信交給金朋義,等金朋義看過信後,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但沒彼此說話。

肖華飛笑著對為首的騎士問道:「這是誰讓你轉交給薛大將軍的信件,結尾的花押代表著哪位貴人?」

騎士身子顫抖一下,連忙低下頭,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肖華飛注意到此人的鬢角已有汗水流下,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

這時有名影龍衛百戶進入中軍大帳,將一枚竹管交到吳苟道手中,吳苟道避開眾人,確認竹管封口無誤後,才小心的取出當中的密報。

吳苟道飛快看過密報後,不動聲色的將密報呈給肖華飛。

肖華飛用手指展開密報,看清上面的蠅頭小字後,極為自然的將密報放入袖中,並不打算給金朋義看,讓等在一旁的金朋義稍微有些尷尬。

肖華飛面色轉冷,厲聲幾名對騎士喝道:「你等幾人已犯下誅九族大罪,若想讓家人活命,馬上告訴本官,齊王如今人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