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飛讓金朋義帶著聖旨暫時先回營中坐鎮,以免有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然後才跟著吳苟道向著隊伍後方走去。

馬遠此時正焦急的來回踱步,等見肖華飛過來後,馬上緊走幾步,在肖華飛耳邊低聲道:「宮裡來人了。」

肖華飛心中怦怦直跳,在這個節骨眼宮裡來人找他,應該沒什麼好事。

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被幾名影龍衛力士的環繞當中,好像是怕有外人看到此人在隊伍中出現。

馬遠如此刻意的安排,顯然此人的身份見不得光。

肖華飛心念急轉,來到那小廝面前,低聲喝罵道:「你是何人?竟然膽敢冒充宮中之人,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你到底受何人指使前來矇騙本官,還不從實招來,本官心軟,念你年少無知,或許可網開一面。」

馬遠一愣,不知道肖華飛這是抽的哪門子瘋,他剛才已經親手驗過這小廝是個太監無疑,否則他也不敢讓吳苟道去叫肖華飛過來。

小廝被肖華飛嚇得臉色慘白,用尖銳的聲音回道:「借奴婢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來哄騙大人啊,小的是受孫喜公公所託,有要事來見大人。」

肖華飛聽到小廝說話的嗓音,其實也聽出了對方的確是太監,可是現在是什麼節骨眼,眼看著皇位便有更替,各方勢力均在暗中較勸當中,各種詭計陰謀讓人不得不防。

萬一誰過來給他挖坑,一旦押錯了寶,那非得賠上身家性命不可。

肖華飛一向謹慎小心的性子,使他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再說太監在京城裡可不是什麼稀罕物,別的不說,單就那兩座王府中,這樣的小太監至少也得有個幾百人。

肖華飛不會因為對方一句話,便輕易相信對方,「你可有什麼憑證,能證明是孫喜公公讓你來找本官的。」

小太監急的抓耳撓腮,壯著膽子說道:「孫喜公公說他有一夢想,可以為之粉身碎骨。還說只要奴婢把這句說了,大人就能聽懂。」

小太監一臉希冀的看著肖華飛,孫喜讓他傳的這句話,他是一點聽不懂。

難道這句沒頭沒尾的話,還有什麼魔力不成,能讓影龍衛的副指揮使甘心聽孫喜的安排。

要不是孫喜曾經救過這個小太監的命,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出宮來幫著傳這句話。

肖華飛當然記得孫喜在仙味樓裡許下的誓言,心中知道了小太監的確是孫喜派來的人,不過孫喜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派人出宮,肯定是有了解決不掉的難題。

肖華飛只帶著吳苟道把小太監領到僻靜之處,他不想讓別人聽到小太監到底會說什麼。

「本官昨晚才知道今天要來京營辦差,孫喜是怎麼知道本官在京營這邊的?」肖華飛心裡仍有疑慮,自然要打聽清楚。

小太監道:「大人的行蹤對孫福老祖來說,從不是什麼秘密,大人能來京營這邊本就是宮裡的安排。孫喜公公是老祖宗的幹孫子,想知道這些事,自然不難。」

肖華飛想了想,覺得倒是說得通,便繼續問道:「宮裡不是戒嚴了嗎,你又是怎麼出的宮?」

小太監是個伶俐的性子,猜到肖華飛此時有很多疑慮,馬上態度誠懇的回道:「奴婢是提前藏在運夜香的大桶裡,今天天沒亮便從宮裡跑出來了,大人不信可以聞聞奴婢身上,還有臭味呢。」

肖華飛真就湊近小太監身邊,抽著鼻子聞了聞,果然有一絲臭味在小太監的身上揮發出來。

小太監道:「孫喜公公現在是宮裡的紅人,老祖宗對他青睞有加,別人沒辦法送奴婢出來,他總是有辦法的。」

肖華飛未置可否,淡淡問道:「說吧,他讓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太監看著肖華飛的臉色,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孫公公說陛下大行應該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宮裡已命東陽關守將吳榮前來接管京營,他人應該一兩天內會到。」

肖華飛一臉無所謂的說道:「這和本官有什麼關係,吳榮要來接管京營,就讓他來接管好了,本官還能攔著不成。」

小太監急切道:「大人不能讓吳榮接管京營,這吳榮雖不是齊王府的人,可是也不是我們的人,此人態度不明,萬一他到時轉投到齊王世子那邊,可能會有***煩的。」

「那陛下到底有意讓哪位皇孫繼承皇位,這個你知道嗎?」

「陛下向來喜歡谷王世子多些,總說他像陛下小時候。按理說應該是讓谷王世子承接大位,不過繼位聖旨在老祖宗與盧丞相那裡,沒人能夠打探到底細。」

肖華飛此時心念急轉,腦袋像是開了鍋一樣,這個寶不好押,卻不能不押。

這個時候沒有騎牆撿便宜的可能,只有兩條岔路可選,因為孫喜的關係,肖華飛自然只能押寶谷王世子這面。

「谷王世子知道孫喜讓你出宮嗎?還是說你出宮是孫喜或是孫福公公的主意?」

肖華飛很想知道孫福的真實想法,畢竟這老狐狸手裡有聖旨,這小太監私自出宮的背後,若是有孫福的影子,則說明皇位已確定歸屬到穀子世子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