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千北周騎兵輾轉間,在大晉使團前方一百餘丈來了個急停,將使團前行的道路堵死。

這六千騎兵動作整齊的好像一個人一般,動作如行雲流水,絕無一絲混亂。

這給大晉一方帶來了強大的心理壓力。

肖華飛此時手心冒汗,眼前這些北周騎兵明顯要比西院那些騎兵還要精銳許多。

北周人那面馳出一騎,向著大晉使團這面奔來。

騎士在王貴身前來了個立馬急停,態度囂張之極。

王貴此時反而放平了心態,十多年的爭戰生涯,他不是泥捏的那種將軍,還不到見了對手就嚇破膽的程度。

見到北周騎士停馬後,王貴提馬向前,眯眼對北周騎士說道:「你等何人,攔住大晉使團歸途,所為何事。」

那騎士倨傲道:「吾乃金帳騎兵副統領座下千夫長,現正在追蹤殺害燕金使團的兇徒,一路按照痕跡追蹤到此處,這一路上只有你們一路人馬,說不得要請你們回到金帳,讓我大周陛下明辨事非了。」

肖華飛擔心王貴嘴笨,中了對方圈套,快速提馬上前,插言道:「你可以去問下貴國陛下派給我們的護衛軍統領,我大晉使團返程期間無人離隊,自然與東蠻那邊的使團不可能起任何衝突,還請讓開道路,讓我等儘快回國覆命。」

騎士道:「我等按跡追蹤到此,自然只憑雙眼所見行事,所有的痕跡均指向你等,無論你們說什麼也沒用。你們晉人向來女幹詐,善於使計,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手段。多說無益,你等馬上調轉馬頭與我們回金帳,是非曲直,交由我國陛下決定。」

北周人的態度與肖華飛所料無差,強硬又沒回轉餘地。

肖華飛對騎士道:「你且等一下,我們需要向正使大人稟明情況,才能跟著你們回王帳。」

北周騎士以為肖華飛要服軟,自然不再緊逼,衝肖華飛一擺手,示意讓他去見能拿主意的人。

肖華飛向著王貴使了個眼色,請他一起去見李春陽。

王貴心裡膩歪,但無可奈何,只能跟著肖華飛再次來到李春陽面前。

肖華飛對二人道:「北周人仗著兵力優勢,盲目自大,定然不會放我等離開,當下唯有衝開他們的堵攔,咱們才有回到大晉的希望。此去劍北關已不足四十里路程,快馬加鞭的話,不到半日便可入關。」

王貴道:「如果不計代價,衝開對方攔阻並不難,但如何擺脫北周人的追蹤?他們會如附骨之蛆般死死咬住咱們,小肖大人可曾想過,這一路往南的路上,將會有多少人血灑荒原。」

李春陽沉默不語,他很想說死多少大頭兵都無所謂,只要他能回去便好,但還要靠著這些莽夫保著自己,有些話只能留在肚子裡。

肖華飛抬眼看下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均望向他們

三人,這五千多人的生死,可以說就在三人的一念之間。

可是跟著北周人回去就是好辦法嗎?

絕不是!

弱肉強食,千古至理。

敵人不會因為你的軟弱而心生善念,把希望寄託在別人的善良上,只能說很傻很天真。

等陷入幾萬王帳騎兵的環視之下,那時還不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肖華飛道:「想必尚書大人見識過,金帳邊上的幾萬王帳軍。尚書大人認為我們這些人回到那裡會有生路嗎?那時我們可能會活著,但是也可能活得連狗都不如。」

李春陽回憶著在金帳那裡的所見,深知肖華飛說得沒錯,可是單憑他身邊這五千人,能鬥得過人家六千精騎嗎?

李春陽陷入了深深的懷疑與恐懼中。

肖華飛繼續勸道:「尚書大人多慮了,就算到時我與王副將輸了,不幸被俘或是戰死殺場,下官也敢保證,北周人不會動尚書大人一根汗毛。」

一個活著的大晉尚書,與一個死掉的尚書,肖華飛相信北周人知道該如何取捨,活的戰利品對於勝利者明顯更有意義些。

李春陽也聽明白了肖華飛沒有說出的意思,對他個人來說,就算情況在壞也好過馬上舉手投降。

肖華飛道:「我們姚安縣有句俗話,叫生死看淡,不服就幹,下官覺得用在此處很合適,不知尚書大人以為如何。」

王貴道:「你們姚安人都這麼生猛的嗎?要知道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五千北周精銳,希望你到時不要嚇的尿了褲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