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齊府男丁(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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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華飛對這些恭維沒往心裡去,齊家這裡不管鬧出多大的事,最後全由他來扛,他不保護著點自己,誰還能幫他設想。
齊林還沒有進到內宅的大廳,便已在門口哀嚎起來,那哭聲好比杜鵑泣血,讓大廳門外站著的僕人跟著一起心驚。
齊大年聽到哭聲走到門外,衝著齊林罵道:「亂嚎什麼,老太爺還等著你回話,快點滾進來。」
當見到齊林肩頭還流著血,齊大年眼中閃過厭惡,隨便找個僕人,讓他拿條毛巾給齊林先捂住傷口,以免弄髒廳里名貴的地毯。
齊林被齊大年一罵,頓時止住哭聲,他不敢得罪府裡的長房大少爺,按照齊家的傳承,再過些年就是老太爺嫡孫齊大年在府裡當家,這與齊大年的官位高低無關,全由血統決定。
就算齊家旁支過多少年再出個丞相,按照齊氏宗族的禮法,依然還是由齊大年繼承族長之位。
齊林灰溜溜走進內宅正廳,老齊尚書正坐在主位上品茶,此時廳中飯桌已經擺好,各種山珍海味製成的菜餚,正依次端上桌。
齊林不敢離飯桌太近,離得老遠便跪在地上,這張桌子只有三個齊氏的男丁可以上桌,就是齊春秋的正房夫人也只能在自己院中用餐。
廳中此時十分安靜,齊春秋與齊大年陪座在大廳兩邊的椅子上,老齊尚書沒動,廳中無人敢出聲。
老齊尚書用口中茶水漱了下口,低頭將茶水吐在侍女端過來的細瓷痰盂中,大門的事他早已得到訊息,不過多年吏部天官的氣度,這點小事不會讓他有一絲動容。
老尚書將茶盞遞給乖巧的侍女,這才看向齊林,口中淡淡說出兩個字,「說吧。」
齊林不敢擦去頭上的汗珠,用力捂好傷口,生怕血腥氣汙了廳中貴人的鼻子。
他規矩地跪好,儘量平緩地說道:「大門被影龍衛那些人搶去,府裡有幾名護院在剛才的打鬥中被對方殺了。現在那姓肖的副指揮使,讓小的告訴老爺,請老爺一刻鐘內到外宅正廳相見。此人在言語中...多有威脅之意,還請老爺們拿個主意。」
齊大年有些忍耐不住,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齊林就要破口大罵,剛才沒在門外罵齊林,是不想讓僕人們笑話,這回親耳聽到齊林的稟報,齊大年有些壓不住心中火氣。
齊春秋瞪了一眼兒子,伸手將他按回座位,當老齊尚書在房中時,他與齊大年其實沒什麼做主的餘地。
齊大年悻悻對他爺爺說道:「這群奴才可以被影龍衛這些人嚇住,但咱們齊家人不能被嚇住,外面那些不過是陛下的鷹犬,還敢殺了咱們爺仨不成。要按孫兒的想法,咱們不能坐以待斃,應該盡起齊家可以動用的力量,讓陛下清醒過來收回成命,否則咱們齊家以後怎麼在京城中立足。」
老齊尚書呵呵一笑未置可否,他把頭轉向齊春秋,想聽聽兒子的意見。
齊春秋今天在朝堂上吃了大癟,心氣不是很順,重熙皇帝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表明,朝廷不再需要他這個計相,而且連三請三辭的規矩都不講了,恨不得明天便讓他滾蛋,這等於在赤裸裸的打齊家的臉。
不過齊春秋不管怎麼說仍是一部尚書,氣度心機自然要比他兒子強上不少,他對老爹微欠下身,才緩緩說道:「父親是否也認為此事覆水難收,陛下就不可能改變心意?」。
從內心來講齊春秋捨不得手中的權力,身為一部掌印如果沒了權力,那還不如殺了他。
齊春秋不敢想象他們父子離京後,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老齊尚書已近耄耋之年,背不駝,耳不聾,可見保養得法,他孫子與兒子的意思表達地很清楚,他們不想走。
此時齊春秋與齊大年這對父子均看向齊家的真正主事人,讓老人覺得心中悲涼,看來在他的羽翼下,齊家的子侄已經失去了警惕性,這些年他們安逸的太久,忘記了龍是會吃人的。
老尚書不再猶豫,對坐在下首的兒子與孫子吩咐道:「大年少不更事,還是留在內宅,你隨我去外宅一行吧。」
齊大年還要再說,卻被他爺爺狠狠瞪了一眼,立馬安靜下來,在這所內宅中,還沒有人敢挑戰老尚書的權威。
老人揮手屏退要上前來扶他的丫鬟,邊起身邊哀嘆道:「人活這輩子,到頭來淨是還不清的兒孫債。我最後替你們舍一次老臉,往後是福是禍,可能我也看不到了。」
齊春秋忙上前扶住老人向外宅走,嘴裡說道:「您老這是哪的話,就算這官我們不做了,回到家鄉還是受人敬仰的齊家。老家那邊咱家有比這裡更大的宅子,至少幾萬畝良田,到時兒子一定教育好家裡子弟,憑咱們齊家的家學,幾科內必有齊氏子弟中榜,那些鄉間泥腿子就是把書讀爛了,窮其幾輩子也夠不到齊家的牆沿。」
老人側頭停步,眼神玩味地看著自己兒子,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搖搖頭什麼沒有說。